他還是那個不著調的葉蓁。

　　時不時讓你心跳加速，又能逗你發笑。

　　蘇婉：“別說這些了，被人聽到這臉還要不要了？
”

　　葉蓁：“我們是正兒八經的夫妻，說這些有什麽不對？
真有人偷聽，不要臉的也是那人。
”

　　蘇婉失笑，“誰臉皮薄誰沒臉。
”

　　“那我們就臉皮厚一點唄。
”

　　“小婉。
”

　　“嗯。
在呢。
”

　　“想不想我。
”

　　“想……”

　　“哪裡想？
”

　　“心裡。
”

　　“嗯，那，是晚上還是白天？
”

　　蘇婉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

　　葉蓁：“嗯？
”

　　蘇婉急了，“你這人說什麽呢，害不害臊？
再說這些我掛了。
”

　　葉蓁：“啊？
”頓了頓，就低低地笑了起來，“你亂想啥了？
我隻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跟我一樣孤枕難眠，夜裡想你想得睡不著覺。
”

　　他這低低沉沉地嗯嗯啊，自己能不亂想麽？

　　蘇婉深吸了一口氣，“葉蓁，咱倆說點正經的好麽？
”

　　“這就是正經的。
”

　　蘇婉：“……”

　　差點翻白眼。

　　“對了，你知不知道下個月爺爺要過去開會，我會同行，跟那邊接洽出版的事。
”

　　“嗯，我知道。

　　好期待……”

　　蘇婉跟葉蓁聊了近二十分鍾。

　　整個過程都很輕松歡快，不過等到快掛了，心裡還是忍不住揪了起來，挺舍不得的。

　　扣上電話那一刻，蘇婉長長舒了一口氣，鼻頭泛酸。

　　這會，文雨進來了，嘖了聲道：“終於膩歪完了。
”

　　兩人並肩往下面走，文雨問了一下她下個月出國的事，顯然也知道了。

　　文雨的意思是給她申請一個外出調研跟學習的機會，這樣能在那邊多待一會，不過還得看那邊有沒有單位願意與他們接洽。

　　所以這事最好還是葉家出面，直接跟那邊的相關報社或是雜志社聯系好，到時發個邀請函過來，他們這邊走走程序批一批就好了。

　　“剛剛我已經跟老爺子說了，他會幫你安排。
”

　　蘇婉：“謝謝你。
”

　　“跟我客氣啥。
”

　　……

　　Y國，葉都總部辦公室。

　　葉蓁扣下電話，長舒了一口氣，側頭看了看外面的驕陽，默默伸手，拿起了桌面上的相框。

　　白色的相框，裡面的照片是他從國內帶過來的，第一次跟媳婦約會，在公園裡拍的那張。

　　這張照片他十分寶貝，一直放在辦公桌上。

　　所以，去工廠視察的這一個星期，誰進他的辦公室了？
還用紅色的筆在照片上畫圈圈跟大紅叉，而圈叉下正是他的腦袋。

　　誰特麽這麽無聊，居然敢跟我玩這種遊戲。

　　葉蓁打了內線，沒多會兒便進來了一位穿著職業套裝，混血面孔，年齡看著五十多歲，模樣十分幹練精明的女人。

　　葉蓁將相框翻過來給她看。

　　“我回來時就變成這樣了。
”

　　女人默了默，“您的辦公室按吩咐一直鎖著，我想他應該不是從正門進來的。
”

　　葉蓁：“所以呢？
夏秘書，說說你的看法？
”

　　葉蓁說話時整個身體後仰，雙手枕在腦後，靠在椅子上，筆直的大長腿也擡起來了，交疊著放在辦公桌上。

　　他的姿態放肆又暇意。

　　最開始夏拉爾看著他這個樣子，眉頭能皺好幾天。

　　不過現在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

　　夏拉爾：“我覺得需要讓警察局的人來一趟，還要安排一些保鏢，能力強的那些。
”

　　夏拉爾上前一步，看著桌面上那個相框，又道：“你要引起重視，上次的那場談判，你用了那樣的手段達到目的，工會那幾個老頭兒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

　　葉蓁側頭看著她，眉頭收攏不太高興，“夏秘書，不是你跟我說，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拿下法案給你長長臉麽？
怎麽現在倒怪起我來的了。
”

　　夏拉爾糾正，“不是為我長臉，是展現你的能力，給公司董事會看看，打消那些不實的傳言。
”

　　葉蓁：“噢，夏秘書說怎樣就怎樣吧。

　　不過現在受宜的是公司，被針對的怎就成了我呢？
”

　　夏拉爾沉默。

　　葉蓁笑了笑，伸了個懶腰總算將他的腿放下去了，身子也慢慢擺正。

　　“夏秘書，就按你說辦吧，最好再請個八卦報社過來，就說我受到了死亡威脅。
”

　　夏拉爾有些吃驚地看著他，“小少爺，這些玩笑不能開。
”

　　葉蓁：“我沒有開玩笑啊。
”

　　他的眼瞼半垂，目光落在相框上，音調帶著輕輕的調侃跟一絲不易察覺的危險。

　　“看看這個紅大叉，多嚇人呢。
你難道沒聽人說過，托裡達亞海港最近來了一位愛戴紅帽的殺手，他的工作方式就是喜歡提前預告。
”

　　葉蓁點了點相框，“就像這樣。
”

　　……

　　“Hoo oh ah ah

　　I know your eyes in the morning sun

　　I feel you touch me in the pouring rain

　　……

　　昏暗的夜色，褪去了喧鬧與繁華的海港，一陣輕緩的歌聲由遠自近，傳進海港旁那個漆黑的巷口。

　　男人戴著黑色的爵士帽，一件及膝的黑色風衣，進入巷子時，幾乎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你不適合黑色的帽子，顯得老氣。
”

　　幽深的巷子裡，一聲歎息傳了過來。

　　葉蓁縱了下肩，“那你覺得我適合什麽顏色？
紅色？
”

　　對方沒說話，鹹腥的空氣湧動，有輕微的機械聲傳來。

　　“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的是什麽嗎？
被人威脅。
”

　　葉蓁：“我沒有任何威脅的行為，我隻是想跟你，談筆交易。
”

　　“死人沒有資格談交易。
”

　　砰！

　　……

　　淩晨五點二十九分，左棠路，葉宅。

　　蘇婉看著窗外微亮的天色，也是不打算再睡了，準備提前出門，先去醫院那邊看一看嫂子的情況。

　　“嘩啦。
”

　　清涼的水潑在臉上，刺激著腦部神經，讓她整個人都變得清醒。

　　蘇婉看著鏡子，十九歲的年紀，正值春青，每一處都美好無瑕。

　　再過兩月，葉蓁的生日要到了，他要滿二十了。

　　昨晚，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通電話的原因，她夢到他了，夢到為他過生日，她還做了個大蛋糕。

　　蘇婉覺得好笑，她哪會做蛋糕啊！

　　不過如果這次順利，能在國外幫他過生日，倒是能在外面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