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緣淺,總裁追妻路漫漫》我願為你,飛蛾撲火70
我願為你,飛蛾撲火70
空氣中仿若有一股凝滯因子,讓整個病房再度安靜下來,指腹的血珠依舊在往外滲,蕭晉墨也始終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動作。
而喬洵,卻像是忽然間來了很大的決心,出聲逼迫:“或者結婚,或者分手,你可以考慮到我出院那天為止。
”
蕭晉墨依舊沒什麽反應。
微頓之後,喬洵再次開口:“蕭晉墨,人不可以那麽自私的。
你跟我開始就是懷著目的,而我則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對你全心付出。
可能,你現在是真的愛我,愛到沒我不行,你請求我留在你的身邊,未來的路漫長且迷茫,我不可能沒名沒份的陪你蹉跎我的人生。
既然愛,那你給我一份保障又如何?
”
“你跟我說分手,你不肯跟我說你的過去,皆是因為你的怯懦你的不夠勇氣,導緻了今時今日我懷孕引產,是你讓我們的孩子沒辦法生存,難道你還要這麽一直怯懦下去,然後讓我們徹底演變到覆水難收的地步?
”
“每個人的情感都不可能無止盡的被消費,再怎麽深愛,如果一直得不到回報,總會有情感耗盡的那一天。
我現在願意走回頭路,是因為我舍不得把你放下,可誰又知道,如果在接下來的日子,你依舊反反覆複,我會不會對你徹底失望?
”
喬洵的話說的平緩而柔和,這本不是她一貫來的作風。
但或許是這些時日的心傷所緻,也或許是心疼面前這個男人所緻,此刻對著他,即便再難過,她也沒法朝他發洩。
那一次在他辦公室,他沉著臉對她說,喬洵你別刺激我。
好像此刻喬洵也才終於明白,他當時說這話的時候,那種瀕臨崩潰的情緒。
喬洵也不是那種古闆的人,不是非得追求每段感情都必須開花結果,如果真是這樣,那她該結幾次婚?
與其說,她是在逼蕭晉墨,倒不如說是在逼自己。
這個世界上最難治的不是身體各部位的痛症,而是那些表面上看著無恙,實則心理殘疾的人,治好了,自然是好,治不好,那便會是個終生的未亡人。
與一個隨時都會因為情緒失控而錯手傷人的男人生活在一起,需要多大的勇氣?
她沒辦法了解更加沒辦法預測蕭晉墨接下來會有如何的變化,或者這一輩子他都處於如今的狀態,她會因為愛因為心疼不想就此放開他的手,可她也不能保證,她能夠堅持到底。
結婚,把彼此緊緊拴在一起,似乎是他們的唯一出路,彼此給彼此保障,彼此給彼此信心。
若是真的到了某一天,撐到不能再撐的時候,那至少,她跟他之間,沒有任何遺憾。
喬洵的話也不多,說完之後,就那麽靠坐在床上,凝視他,靜靜觀著他的反應,即便他面色灰白,即便他精神萎靡,她依然覺得,他好看的耀眼。
她在心中暗歎,這個世界上當真存在造物弄人一說。
即便她對軍事外行,也完全可以想象,當年不過二十左右的蕭晉墨,該在部隊有怎樣出色的表現,才能贏得組織的認可,委以如此重任。
或者除卻他過往的人生經歷,單就這些年他在商界的名氣,也足夠令人敬佩。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天之驕子,卻是被桎梏著整個靈魂,活之無味,死之不能。
椅子摩擦著地面,在這個安靜的午後,愈發刺耳。
蕭晉墨終於起了身,緩緩的放下手中的水果刀,緩緩的開口:“我去護士站找護士要個創口貼。
”
拿創口貼,無非是要把他指腹的傷口粘上。
傷口不算大,不過是滲了幾滴血,真的不至於這麽急趕著去處理,然而,他卻在轉身之後,果斷的往前行走。
喬洵的心,噔噔的往下掉。
她就是怕他這樣,反反覆複的退縮,那即便是她有再大的勇氣,也會被他消耗磨盡,所以,她才會逼迫他結婚。
心裡無盡的酸楚,直往上湧,通達眼底,直至視線中他的背影越來越模糊,她終是控制不住,哭著斥罵:“蕭晉墨,你就是個膽小鬼!
”
忽來的哭聲,震痛了蕭晉墨的心,她哭的越發厲害,他的心就扯的越發疼,以緻,他頓下了所有的動作,轉身看她。
那雙貓眼不過一瞬的時間,儼然成了赤紅的兔子,小挺的鼻尖上,紅的通透,她的菱唇,依舊沒多少血色。
看見他轉過身,喬洵哭的越發兇猛,邊哭邊發著狠:“你現在走出去,以後就別指望我再見你!
”
認識喬洵以來,蕭晉墨何曾見她哭過,從他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就知道,她不是個柔弱愛哭的女孩。
喬謙就跟他說過,喬洵性子要強,而往往,越是要強的人,受了傷就越會躲起來偷偷哭泣。
他不知道,在她懷著孩子消失的那段時間她有沒有偷偷哭過,可是如今,看著她哭的眼淚橫流,他才猛然驚覺,他到底是把她傷到何種程度,才會讓一向爽朗要強的她,當面痛哭?
說分手的是他,說愛她的是他,要挽留的也是他,可當她終於表態了,終於願意回頭了,他又開始退縮開始惶恐不安了。
她說的沒錯,他就是自私,自私的做著一切自以為是的事情。
從始至終,他都隻是想要把她禁錮在自己身邊,從未想過負責到底。
美其名曰是為了她好,實則不過是借著疾病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以愛的名義,來榨取她對自己的所有價值。
哭聲響徹整個病房,也痛徹了他的心扉,他何其不忍,原路折回,將她抱進懷中,緊緊按住。
時隔數月,再次這樣親密的將她摟進懷中,那種長久的思念終於得到緩解,那種被架空的心終於落到實處的滿足感,溢滿了他的整個胸腔,也幾乎逼出了他的眼淚。
他被她的哭聲擾的,緊張不安,哆嗦著手去撫她的臉,抹她的淚,略帶哽咽的安慰:“乖,別哭,你在坐小月子呢,不能哭。
你說什麽,我都答應,喬喬,我答應你,等你身體恢復好了,我們就結婚。
”
結婚這事,蕭晉墨從未想過,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
可他終究逃不過喬洵的手掌,她哭一哭,放些狠話,他就心亂的無以複加,最後,隻能乖乖的妥協。
喬洵把所有的鼻涕眼淚都擦在了蕭晉墨的衣衫上,吸著鼻子清嗓音,趁熱打鐵般的追問:“身體恢復好就是什麽時候?
你得給我一個明確的日期!
”
蕭晉墨微微沉吟,嗓音黯濕:“至少,得知會過喬謙,也得得到你父母的同意吧?
”
“我哥不用知會,我自會搞定!
”
“那你父母呢?
我不可能一聲不吭把他們的女兒拐跑!
”
“在我家裡,搞定了我就等於搞定了我哥,我哥沒意見就相當於拿下我的父母,所以,說來說去我才是最難纏的那個。
而你,隻要負責怎麽讓我自在就行了!
”
蕭晉墨幾欲無語,從未想過,娶個老婆竟可以輕松至此!
別的男人費勁心思的求婚,他不用,別的男人腆著笑臉討好嶽父嶽母,他不用。
他隻需要點點頭,便可將自己心愛的女人納入懷中。
懷中的人兒還在抽噎,他輕撫著她的背脊,笑歎:“我估計,下回見著喬謙,會被他揍的滿地找牙。
”
喬洵忍不住噗嗤一笑,依舊抽噎著笑罵:“論打架,誰能打得過你。
”
門內,相愛的兩個人愈談愈歡,就好像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難題,已然不見。
未來的人生誰也無法掌握,但至少,此時此刻,他們是幸福且知足的。
門外,堵著三個人,始終未出任何響動。
喬謙的手,原本放在門把上,卻因為聽到裡面的那些對話,而垂了下來,他輕咳了聲,轉過頭,向著身後那對保養得宜的中年夫妻,沉音道:“爸,媽,我們還是改天再來吧。
”
其實,若按喬謙的意思,在剛聽到喬洵向蕭晉墨逼婚時,就想要退開這個地方,他覺得,他們之間需要這個機會好好談談。
是自己那對寵溺女兒的父母,怎麽勸都不肯走,硬是杵在那兒聽的認真。
背著手的喬慶生,早已氣到鼻孔生煙,怒目對著喬母,斥責:“真是什麽樣的媽生出什麽樣的女兒!
”
喬母不服氣,追在轉身暴走的喬慶生後頭,揚聲:“喂,我當初向你逼婚可沒咱女兒這樣,把娘家一家子都不放眼裡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