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溫晚栀輕笑一聲,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以為薄總終于想開了,遵守約定願意離婚。
原來另有盤算。
不愧是京城最年輕有為的商人。
”
薄嚴城冷漠地睥睨着溫晚栀,面色不善。
“拿了鑒定報告,退出節目,我以為你會遵守約定。
看來也是高看了你。
”
溫晚栀眼神沒有絲毫躲閃,直直看進薄嚴城眼裡那一抹無底的墨黑。
“我的确說過,會退出節目。
但我從來沒答應你,保全薄家的名聲。
”
她眼神落向薄嚴城手裡的文件。
“更何況,我已經不算是薄家的人了,不是嗎。
”
薄嚴城眼神閃爍着,下颌線緊繃,一臉不悅。
他越來越搞不懂,溫晚栀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個精明狡猾,處處忤逆他的女人!
曾經那個溫柔似水,溫和堅毅的溫晚栀,已經消失了。
薄嚴城胸腔起伏了幾下,轉身邁開長腿,走到門口。
離開前,他看了一眼半躺在床上的女人。
一張沒什麼血色的臉,在月光的映照下,竟顯得有幾分悲傷。
第二天的董事會上,薄嚴城難得走了神。
從私人醫院離開之後,他心裡就總像是空了一塊。
明明董事會的每個人,都像是餓虎撲食的猛獸一樣盯着他的一言一行。
面對薄氏集團少有的醜聞,董事會的忍耐力非常有限。
坊間都說,薄嚴城不愧是在京城隻手遮天的大公子,自家後院起點火,都能燒掉30%的股價。
薄嚴城這幾天被老家夥們找的已經煩不勝煩。
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桌面,叩擊聲不大,卻讓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下來。
男人沉聲開口:“關于這次的輿論,主要是對手公司散播的通稿,已經讓公關部去處理了。
關于事件的處理。
”
薄嚴城停頓了一下,雙手交疊,眼神隐沒在鏡片後。
“我已經和溫晚栀協議離婚,同時向依然也将以治療的名義送去國外一段時間。
屆時,我将确保薄氏的股價和市值得到恢複。
”
董事們面面相觑。
一個私人的醜聞而已,他們也不過借機向年輕的董事長施壓。
沒想到的是,薄嚴城不愧是心狠手辣著稱,對自己親近的人也是絲毫不手軟。
晚上,程通開着車送薄嚴城回薄家老宅。
車子和人都到了老宅門口,薄嚴城閉着眼摩挲t着戒指,沒着急下車。
他能想象,進去之後,會是什麼樣雞飛狗跳的場面。
就這樣把向依然送出國,她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但這不是他思慮的重點。
薄遠始終還欠他一份解釋。
當年母親死亡的真相,為什麼在他的書房裡,一藏就是十幾年!
眼看着他和仇人之女相愛成婚,他怎麼還能做到無動于衷。
薄嚴城開車門下了車,進了老宅。
薄遠和向依然果然已經坐在餐桌上等他。
一個面色和往常一樣淡漠,一個臉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薄嚴城在心裡哂笑一聲。
這哪裡還有點家的樣子。
薄嚴城坐在餐桌上,向依然怯懦地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沒吃飯,也沒敢說話。
薄遠幹咳一聲,夾了菜給向依然:“吃飯。
”
向依然味如嚼蠟地吃了兩口,放下筷子看着身邊高大矜貴但一臉冰封的男人,喉頭一陣哽咽。
“嚴城哥哥……我不想出國治療。
”
薄嚴城眼都沒擡,夾起一片魚肉慢條斯理吃了,才淡淡開口。
“之前你想約的那位複健醫生,難得有檔期。
你去了,大概率可以恢複行走。
”
向依然心裡恨,她明明是想把醫生請到京城來,可沒想過離開薄嚴城身邊!
她這麼一走,溫晚栀那個婊子還不得像蛆一樣黏到嚴城哥哥身上來!
“嚴城哥哥,我不……”
薄嚴城像是能讀心一般,冷厲的眼神掃了一眼向依然,打斷了她。
“你也不用打别的主意,我和溫晚栀已經離婚了。
還為薄家名聲着想的話,就别再惹事端。
”
向依然第一次被薄嚴城用話噎得死死的。
可她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溫晚栀和薄嚴城已經離婚了!
那她去國外隐忍幾周又怎麼樣,如果能治好腿,就可以光明正大站在嚴城哥哥身邊了。
到時候她再在薄遠面前吹吹風,薄嚴城就不得不娶她了。
薄太太這個位置,早晚都是她的。
向依然一反常态,換上了輕松的表情,對薄嚴城笑笑,乖巧得很。
“好,我聽哥哥的,我去。
畢竟治好腿才是要緊事。
希望治好之後,我和溫晚栀的仇怨也能一筆勾銷。
”
薄嚴城沒有回應,算是默認了。
吃過晚飯,薄遠剛想離開餐桌,被薄嚴城出言叫住。
“父親,借用您十分鐘。
”
薄遠一愣,沉聲應道:“好,書房等你。
”
他心裡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從小到大,他和兒子薄嚴城的關系就非常的疏遠冷淡。
他對薄嚴城的關照,甚至還不如對向依然的寵愛。
過去總有些往事,讓薄遠不得不收起對兒子的感情。
薄遠坐在書房的沙發上,薄嚴城敲了敲門,也來了。
“嚴城,什麼事?
”
薄嚴城早就習慣了,父親對他一向是公事公辦。
沒有寒暄,沒有關照,一向是直入主題。
他沒來由地想到了溫臣年,老爺子對他來說,才是父親一般的存在。
以至于和溫晚栀鬧到了這一步,他也還是沒辦法放任溫老爺子不管。
薄嚴城一進到這間書房,就有些頭皮發麻。
不僅小時候在這裡受了不少罰,而且還在這裡找到了母親當年死亡的證據。
他今天來,就是問這個的。
薄嚴城單刀直入:“父親,母親當年,是被溫瑾殺害的吧。
”
薄遠眼裡滿是震驚,雙手在膝上猛地攥緊。
薄嚴城嘴角挂上了譏諷的笑。
他甚至不需要薄遠的回答,這個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薄遠還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很快就平靜下來,一臉深不可測地開口。
“你搜過我的書房?
”
薄嚴城也不否認:“比起我是不是無意看到,您把這樣的東西藏在書房十幾年,才需要給出個解釋吧。
”
薄遠冷厲的目光和薄嚴城對峙着,卻很快敗下陣來。
臉上難得露出了上歲數的父親該有的落寞神色。
“你母親當年,不是被溫瑾害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