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婚

　　房間裡滿是旖旎的味道，還沒溫存兩秒。

　　新風系統緩慢地將味道一點一點消散。

　　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

　　每次結束，他都會迫不及待地去洗澡。

　　就好像她是多麽的髒，剛剛的不是他一樣。

　　閔綺麗抱緊被自己，貪婪的呼吸著厲爵鴻留下來的味道。

　　寡淡，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水聲漸停，厲爵鴻圍著浴巾地走出來。

　　寬肩，窄腰，明顯的八塊腹肌。

　　他們已經做了很多次，但是每次看到這樣的盛況，她還是會臉紅。

　　心臟怦怦的，像是要跳出來。

　　西裝革履的厲爵鴻走出來，神情淡漠。

　　點起一支煙，坐在床尾。

　　狠狠的吸了一口，厲爵鴻就放任它隨意燃燒。

　　良久，“小宛回來了。”

　　顧宛！

　　聽到這個名字，閔綺麗倦怠的柔意僵在臉上。

　　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抓緊床單。

　　“我知道了，”抓緊床單的手逐漸松開，自己的聲音也漸漸找回，“離婚協議書擬好了嗎？我現在既可以簽字。”

　　閔綺麗強撐著，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麽狼狽。

　　等待回答的每一口呼吸就像刀子一樣，狠狠地割著她的五髒六腑。

　　等到她鮮血淋淋，這個殘忍的劊子手才開口。

　　厲爵鴻起身，去書房拿來協議，遞給閔綺麗。

　　“律師已經擬好了，我看過了沒什麽問題；你要是覺得上面的條款不合理，明天律師來了，你可以和他再次協商，我會盡可能滿足你的。”

　　“嗯。”她的聲音極輕，裡面帶著哽咽，仔細就會發現。

　　但是，厲爵鴻並沒有發現。

　　聽到閔綺麗的回答，厲爵鴻微微震驚：“中午的時候律師會來，你可以隨便提出你覺得不合理的地方。”

　　“我知道了，還有什麽要說的嗎？如果沒有，你就趕緊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厲爵鴻張了張嘴，終究什麽也沒說。

　　別墅再次恢復寂靜，床上的人越縮越小，哽咽聲越來越大。

　　終於抑製不住哭了出來。

　　她其實很想跟他糾纏、打鬧。

　　撲過去，在他的懷裡撒嬌。

　　問問他這三年裡，有沒有過喜歡自己；哪怕一點點，甚至是一瞬間。

　　可是她沒有勇氣，連聲音都是很久才找回來。

　　眼淚漸漸流乾，心裡委屈卻在此刻爆發。

　　擦去臉上的淚，閔綺麗漸漸睡去；隻不過並不安穩。

　　從夢中驚醒，在床上翻了個身。

　　才過去兩個小時，天還沒亮。

　　給自己做了全套的護膚後，吃完在這裡的最後一頓早餐。

　　最後再回顧一次這生活三年的房子，閔綺麗從雜物間找出箱子，將屬於自己的痕跡一點一點抹去。

　　三年前，她來的時候這個房子死氣沉沉的；她用了三年的努力，讓它鮮活起來；現在，她又將它恢復原狀了。

　　強忍著內心酸脹，痕跡全部抹去的時候；閔綺麗也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不多，隻有一個行李和一個背包。

　　厲爵鴻送給她的禮物，她一樣沒動。

　　不屬於自己，何必貪戀。

　　律師和厲爵鴻的助理準時到來。

　　將合同恭恭敬敬地拿給閔綺麗，屏息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

　　“厲夫人，這是離婚協議請您過目；厲總說了，您可以隨意的修改和完善。”

　　“不用了，”閔綺麗拿起筆，飛快地簽好名字，“我看過了，內容很合理；現在我已經不是厲夫人了，你們不用對我這麽拘謹。”

　　“好的，厲，閔小姐；”律師將協議裝進背包，“稍後我會將協議送給厲總，到時候閔小姐我會再聯系您的。”

　　送走了律師，助理還留在這裡。

　　“你怎麽還不走？”

　　“厲總派我來的，他說，您可以隨意支配我，我會盡全力幫助您的。”

　　“你覺得我還需要什麽？協議我已經簽了，我不是厲夫人了。”閔綺麗冷笑一聲，“對了，既然可以隨意支配，你就把屋內的幾個大箱子丟了，再做一遍全屋的情結吧。另外，告訴你們厲總，除了去民政局，就不要聯系了；如果不用去民政局就能拿到離婚證更好。”

　　閔綺麗說完，拖著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坐上出租車，看著車窗外快速閃過的景象，就覺得眼眶發熱。

　　咬緊下唇，強忍著淚水。

　　厲爵鴻，從現在開始，我會學著不愛你。

　　厲爵鴻，我會慢慢忘了你。

　　厲爵鴻，咱們以後就做陌生人吧。

　　司機從後視鏡看出閔綺麗的難受，將紙巾遞給她，“小姑娘，想哭就哭出來吧，這樣會好受一點；沒什麽大不了的，我不會笑話你的。”

　　“謝謝。”

　　萍水相逢的司機都會關心她兩句，同床共枕三年的人，卻一次又一次踐踏她的真心。

　　從年少爛漫，一直到現在。

　　她的愛就像隱藏在山上的小溪一樣，不易被察覺；卻一直存在。

　　現在，源頭親手把截斷了，她這條小溪也要枯竭了。

　　——

　　閔綺麗走後，助理迅速撥通了厲爵鴻的電話。

　　“厲總，夫人她走了；走之前還把房子裡所有的東西都收起來，讓我丟掉；這些東西該怎麽處置？”

　　“她走之前有沒有說什麽？”

　　助理為難了一下，長痛不如短痛，“夫人她說，除了去民政局，就不要聯系了；如果不用去民政局就能拿到離婚證更好。”

　　助理屏息等待厲爵鴻的下一步指示。

　　良久，厲爵鴻嗤笑。

　　“我知道了，這些東西你就放在雜物間吧；然後你去查一下她去哪兒了？”

　　厲爵鴻靠在座椅上，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面。

　　閔綺麗走了，就這麽安靜的走了。

　　他以為她會大鬧一場，然後撕毀協議；可是他忘了，閔綺麗不愛他，這三年的殷切付出隻是因為他救了閔氏。

　　胸口滿是濁氣，厲爵鴻難受極了。

　　狠狠捏著眉心，妄圖將湧起的煩躁壓下去。

　　閔綺麗現在應該開香檳慶祝吧。

　　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電話掛斷後，厲爵鴻捏著眉心，一股情緒。

　　也是，離開自己這麽討厭的人，她應該了。

　　此時，電話響起；厲爵鴻快速而急迫的接起，其中緣由連自己也沒有察覺。

　　“爵鴻，我是顧宛。”

　　“嗯，我知道。你找我有事嗎？”厲爵鴻語氣冷淡，將手機隨意的放在桌上，拿起合同翻看。

　　“回國之後的通告有些多，咱們還沒有見過面；不過，我已經把這些通告趕完了。明天我可不可以請你吃個飯？”

　　“我看看我的日程安排，有時間我會聯系你的。”厲爵鴻敷衍道。

　　顧宛帶著笑意，撒嬌道：“那如果有時間了，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系我哦，我就不打擾你了。”

　　顧宛看著短暫的通話時間，陰沉下臉。

　　厲爵鴻從來不會拒絕自己，不過是三年沒聯系，竟然對自己這麽冷淡。一定是因為閔綺麗。

　　閔綺麗，你敢和我搶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