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梁将軍正樂呵呵的看着,難得有人鬧他這一本正經的小兒子,轉頭就對上盧老弟笑僵了的老臉,心裡覺得,上過戰場的孩子們就是不一樣,平日那麼跳脫的人,如今就能做到對老父親一字不漏,好:“來!
我們一起看。
”
“不敢,不敢。
”
“沒事,孩子們喜歡玩鬧是好事,難得這樣高興的事情,我都沒見我家友文如此被整蠱過,寶珏這孩子有想法。
”
徐老将軍也湊熱鬧,為孫子頭上的‘草’出了個價,頓時跟價的人更多了,場面更加熱鬧。
徐老将軍第一次覺得,鎮國公趕不回來是好事,這裡就是世子說了算。
宋石身為安國公府一系,到的也很早。
江漢、宋初傑、韓景善根本就沒走,此刻也一起過來湊熱鬧,喊了幾遍價後也被扔進了草堆裡。
宋初傑帶着宋石往人群裡鑽。
盧寶珏等人差點一哄而散!
宋初傑絕對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徐老将軍等人的目光則忍不住放在宋石身上,不得不感慨,宋誠義那老東西真會生,還好他們世子也不差,要不然就要被宋家軍壓的頭都擡不起來了。
徐老看眼梁将軍,帶着人往裡面走去:“那邊開始了。
”
“開始了。
”世子說今天是個好日子,北疆南部戰線正式在他們這一邊打響,這是體現他們價值、穩定他們鎮國軍的絕好時機,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待今晚這些人又要被送走,現在就讓年輕人多鬧鬧吧。
嚴不予出來的時候,看着滿院賓客、張燈結彩、仆人穿梭其中,奇花異草、奇珍奇獸、雕梁畫棟,熱鬧非凡。
好像隻有他生活在另一個世界,如此格格不入。
“大公子安。
”
“大公子,讓一下。
”
“大公子安。
”
來來往往的客人,隻客套的與他打個招呼又繼續趕到後院見新郎官,嚴不予突然有種這裡是哪裡的錯覺?
……
裴府也早已聚滿了人,府外車水馬龍,前來觀禮的女眷數不勝數。
裴家小院自然裝不下太多人,裴五娘早早租賃了原來裴家的宅子,如今也張燈結彩,喧嘩熱鬧。
裴夫人一身華服,珠光寶氣,看誰都笑盈盈的,一輩子的氣都順暢了。
裴老爺帶着同僚去書房坐坐,書房裡連擺設也如同他印象裡一樣絲毫沒動,看着這座依舊如初的宅子,最終沒有說出要住進來的話,待女兒成完婚,他們還回小院子住:“都進來坐。
”
喜慶的婚房内。
親近的女眷早已圍的水洩不通。
江筝趁人沒注意偷偷掀開蓋頭一角,企圖将腦袋探進去,被裴五娘笑着推了出去:“急什麼,你不差這一天。
”
江筝頓時羞紅了臉,她還早呢,要等明年。
江夫人挽起女兒的手,也跟着嘲笑女兒。
滿屋子的人都笑了。
同一時間。
遠在外城的裴家小院内靜悄悄的,t姨娘們的房間沒有點燈,但碳火已經熄了,如今生活不比從前,什麼都要省着。
裴六娘在朦胧的天色中無聲的攥着被子,傷心欲絕!
她從沒想過,裴五娘成婚,她們竟然連門都不能出!
裴六娘想到鎖着的房門,胸口隐隐發疼,呼吸困難,别說去送‘姐姐’,就是遠遠看一眼都别想,她們根本連這間屋子都出不去!
她也是今天才真正看清嫡出和庶出、正妻和妾室的區别。
在這樣正房大喜的重要日子,妾室和庶出子女如果沒有任務在身、沒有管事的活計,根本不允許出她們的院門,因為怕她們沖撞了賓客!
裴六娘笑了,笑容凄涼,她不是一直都知道,所以才想擺脫自己的命運,才想嫁人當正妻,才想攀附權貴!
誰知道滿盤皆輸!
她至今不明白為什麼就輸了,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明明她可以擺脫一切,明明最先看中宋石的人是她!
如果她早一步,早一步在宋石沒有被任命為宋家軍掌權者前嫁給她,一切的榮耀甚至超過嫡母的榮耀,她唾手可得!
而不是現在被困在一個房間裡一無所有!
三姨娘推推總是動的裴六娘:“你煩不煩!
睡不着出去!
”
裴六娘頓時爆發:“我出的去嗎!
你以為我不想出去!
可我們現在被鎖在房間裡,她根本沒有在這裡舉行儀式,結果卻将我們都鎖在這裡!
”
本來也睡不着的人都被吵醒了,臉上卻沒有與裴六娘一樣同仇敵忾的表情:“不鎖在這裡做什麼,以前夫人宴請的時候、老爺辦宴的時候,我們也是被嚴格看管在自己的院子裡,現在沒有院子了關在房間裡不是一樣。
”
“哎呦,瞧我這記性,我們六小姐沒有被關過,不知道呢,唉,不得不說,夫人以前對你和你姨娘真好,帶着你見客不說,還帶着你出去交際,你呀,沒有珍惜夫人對你的好啊。
”
“你也是,喜歡誰不好,幹嘛動五小姐的男人,也不想想是男人重要還是你的前程重要,你也别說什麼是嚴大公子主動的,知道為什麼男人死纏爛打的少嗎,知道為什麼你哭着委屈也沒人信你嗎,因為男人要臉,你但凡惡語相向過,嚴大公子也不會非你不可,所以别裝無辜,誰不知道誰那點心思,唉。
”
三姨娘也心有感慨,她本身就是丫鬟,到了妾是升,但也知道正妻的風光,知道以前裴六娘過的什麼日子:“你也是可憐,想哭就哭吧,以前多好的日子,是夫人咬着牙也要捧在手上的珍寶,不單這時候可以出去,還能嫁個體面的人家,現在好了,以後也就是個妾,到頭喽,哭吧。
”
裴六娘不知道為什麼,真的哭了,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落,怎麼止都止不住。
……
正宴開席時。
林清遠抱着孩子與年輕一輩坐到了一桌。
徐良頭上的草,還沒有被買下來,梁友文也頂着一個大花臉,平日叽喳的盧寶珏也像啞巴了一樣。
桌子上詭異的安安靜靜的,隻有宋岐看到飄舞的彩帶開心的咯咯直笑,伸出胖胖的小手要去抓。
徐良趕緊給小少爺拽下一條,放入小少爺手裡。
_
發電可得徐大公子一個!
求發電。
296有事兒先走
宋岐開心的對着給他彩綢的人笑,小腿興奮地在爹爹身上蹦。
林清遠客氣的對徐良點點頭:“高興了是不是。
”
徐良頓時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宋岐蹦的更開心了:“啊——”
徐良看的心驚膽戰,想讓小主子别蹦了,再把您老的爹踩疼了。
“啊——”
“……”徐良盡量擠出一個比哭還勉強的笑,應和小主子的開心,一條彩綢而已,不至于如此高興,趕緊安靜下來吧。
宋岐咧出一顆剛剛冒尖的牙白,手裡握着長長的彩綢看着徐良頭頂上搖晃的小草,突然将彩綢塞入口中——
徐良整個人都——
林清遠不慌不忙的将彩綢從某人嘴裡拽出來,掏出手絹給他擦擦嘴:“坐啊,别站着。
”
徐良好想走,就是不知道現在走會不會顯得自己不識好歹,徐良求救的看向梁友文。
梁友文趕緊撇開頭,當沒看見,他也不想在這桌坐。
盧寶珏快把自己紮桌子上了,眼睛都不敢跟小少爺對上,萬一小少爺對着他笑,他是笑還是不笑,笑也容易跟林大人目光對上,不笑更容易對上,想想都為難。
“咦?
大人——”嚴不渭看着這不正常的氣氛,頓時懂了:“您怎麼在這兒,宋大哥正到處找您,我帶您去裡面坐。
”私下給他們一個幫你們搞定的手勢。
徐良頓時感恩戴德,趕緊把大人請走,明明很和善的一個人,還帶着孩子,但他們就是覺得很有壓力,比對着皇上還不自在。
這時候不禁佩服世子,他是怎麼做到跟林大人說話始終如一的。
“那我去看看。
”林清遠起身,客氣的跟在座的告辭。
滿桌的人頓時起身,丁零當啷好不熱鬧。
……
灰月朦胧,各屋的燈都已經熄了。
康睿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卻沒有喝。
屋裡漆黑一片。
上一世他是參加了嚴世子和裴府的婚禮的,但那時候成婚的是嚴不予和裴家嫡出小姐,現在早已經換人,現在……他也沒去……
實屬應該,明年就會有新的狀元出來,誰還記得他。
更何況現在的嚴家大少爺恐怕跟他一樣,什麼都不是,原來終究某個人不在後,他什麼都不是,如此努力也不過還是原地不前。
“睿哥,我陪你喝吧。
”秦蓮秀聲音溫柔、嬌嫩。
康睿擡頭,黑暗中卻是一張蠟黃、滄桑的臉,康睿突然笑了,注意到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鮮豔的衣服,似乎更符合她的年齡,可配上她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十分可笑。
沒有了無所事事的奴仆環繞的日子,沒有了好水好米的滋養,就連一件好看的衣服秦蓮秀都撐不起來。
還不是跟自己一樣。
康睿收住了笑,他們都一樣,誰配笑話誰,現在想來,什麼為他好,什麼她有多痛苦,秦蓮秀能對着郡主說出是他嫂子的話,就是審時度勢後的決定,她舍不得把真相剝開,舍不離開那座府邸,卻又想高高在上,否則為什麼不說是他的妾室,她也無非是個妾室、通房。
原來他們都有那麼多心思,心思百轉的生活在她身邊,依附她生活。
康睿這樣想着,神色卻很平靜,他扣住她欲拿起的杯子:“不用了,很晚了,回去吧。
”
秦蓮秀眼睛立即紅了:“他們給我說親的事,我沒有答應……”
是嗎,何必再堅持,又堅持給誰看,已經沒有郡主,他也給不起她想要的生活,不如放彼此自由:“如果有好的路……你就走吧……”真心實意。
“睿哥!
”秦蓮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哭都忘了:“我真心待你,否則怎麼會千裡迢迢來尋你。
”
“你難道不是尋一個前程。
”康睿毫不掩飾疲憊的靠在他上輩子看都不會看一眼的椅背上:“當初我是十裡八鄉最有能力的秀才,能給你大好的前程,你将賭注押在我身上,我願賭服輸,但現在……”康睿自嘲一笑:“我隻是上京城裡普普通通一官員,靠拾人牙慧度日,蓮秀姐,往前看吧。
”
秦蓮秀震驚的看着他,心一點點發涼……
……
翌日清晨。
嚴不渭攙着裴五娘走進大廳,大廳裡除了嚴夫人,空蕩蕩的:“我哥呢?
老三呢?
”不喝見面茶了?
裴五娘不讓他攙,她又不是不會走路。
嚴不渭拗不過她,不攙了。
嚴夫人當沒看見,心想,隻是你大哥不在嗎,你大伯、小叔都不在,瞎嗎?
但也知道跟他說這些沒用,說不定他還會覺得人少清淨,不禁瞪兒子一眼。
可兒子不懂事,裴五娘總該懂吧,她未過門就動了堂親,就該料到會有這樣的局面:“你哥有事兒。
”
“那他成婚的時候我也有事兒。
”
嚴夫人忍,現在是說‘你有事沒事’的時候嗎!
沒發現少了很多人!
嚴夫人想到新媳婦兒還在,到底又壓了下去,找補到:“以後可以多睡一會兒,你伯嬸他們一會就到,三兒昨晚喝多了也還沒有起來。
”
嚴不渭喝一大口,趕緊讓裴五娘别信:“你最好早起,我娘醒的早,說不定她在這兒坐着等你,到時候你不在,又傳出什麼閑話,娘,您喝茶,孝敬您的,娘長命百歲。
”
嚴夫人忍了又忍,接了過來。
嚴不渭又倒了一杯,給裴五娘過了一下手,又端過去給了他娘:“您兒媳的茶,也祝娘福壽多康,事事順心。
”
嚴夫人瞪着兒子,忍無可忍也接了過來。
嚴不渭四下看了看,完事了,這麼簡單:“正好我哥不在,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
“你幹嘛去呀?
”嚴夫人頓時急了,趕緊放下茶:“一會兒你伯叔他們來t了,你走了算怎麼回事?
”
嚴不渭已經拉着裴五娘走了:“真有事兒!
娘招待吧!
”人已經走遠了!
——
誰要發電看洞房的,那是能看的嗎。
哈哈,求發電,求發電。
297嚴不渭的理論
嚴夫人快急死了,她怎麼招待,新媳婦敬茶的日子,媳婦沒了,她還招待什麼!
一會人來了,到底誰沒臉!
……
裴五娘也很詫異,與不渭相處的這段時間,她發現嚴不渭說有事就是有事,沒有什麼心眼。
而且他三下五除二就幫自己敬了茶,恐怕不是怕嚴夫人為難自己,應該是不想她們敬來讓去浪費時間。
所以,嚴不渭有什麼大事,覺得比她認親還重要?
“我們不是要休沐幾天,你這麼早要去做什麼?
”
“當然是去給郡主和林大人敬茶。
”
裴五娘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去郡——”怎麼想到的?
!
就是真正的皇親國戚成婚,想要給皇上太後敬茶,也不是每個都有這樣的權利,必須是血親,否則也隻是在門口磕一個頭就走,何況:“我們和郡主又不是親戚?
”
“不是親人勝似親人,所以就是親人,再生父母,再說林大人在上京城又沒有什麼正經走動的親戚,以後我就是大人能走動的親戚。
”
裴五娘嘴角抽了抽,她記得郡主的别莊住了不少林大人小時候的親眷,怎麼就沒有親戚了。
“走走,我們快點兒,要不然林大人上衙去了。
”
“你和郡主誰大?
”裴五娘忍不住。
“當然是我大。
”
“那你和林大人呢?
”
“也是我年齡大。
”
“所以你是怎麼想出成婚第一天,去給林大人和郡主敬茶的?
”一般都是晚輩給長輩。
“這有什麼?
大家是親兄弟,誰喝誰的茶不一樣。
”
裴五娘呵呵,卻也忍不住點頭,心裡是徹底服氣了。
“你怎麼這眼光看我?
是不是我說的不對?
”嚴不渭十分懷疑裴五娘在看不起他,雖然吧,他也确實,但,如果能改還是可以改的,别一下嘲諷死。
!
“沒沒。
”怎麼會:“是我狹隘了。
”簡直太狹隘了,怎麼就沒想到要去給郡主和林大人敬茶,敬主茶,是發自肺腑的認同,必須要敬,嚴不渭此刻的心心念念,将來就是别人達不到的高度,無法被替代在林大人心裡有地位。
如此發展下去,弄不好真能被他混成國丈,驸馬的爹也有可能,畢竟‘跪’的這麼全面,林大人說不定願意托付未來的女兒。
“我還是覺得你不太認同我?
你轉過來。
”嚴不渭将媳婦扭過來,仔細看看。
“沒有,你沒發現我是真的非常崇拜你嗎。
”千真萬确!
嚴不渭懷疑:“真的?
”
“真的!
我從小到大佩服的人不足一個手掌,你絕對是其中一個,。
”
嚴不渭笑了,嘴角都裂到耳後根了,一把抱住裴五娘的肩:“我不信,除非你再說一遍。
”
“放開我——”裴五娘快不能呼吸了:“在外面呢。
”
嚴不渭不放,他媳婦說崇拜他,他又不想去給林大人敬茶了,想讓他娘子好好的‘崇拜崇拜’他。
“别鬧……”裴五娘好不容易掙脫出來,無奈的瞪他一眼,沒臉沒皮:“沒有等叔伯他們好嗎?
”
“管他們,又不天天見,再說,以後也是他們搶着想認識你。
”
“如果他們以後挑我的禮數……”
“當沒聽見。
”
……
“林大人,林大人!
給您敬茶來了,您坐好了沒有!
”
莊嬷嬷、付壽等人聞言愣了一下,下一瞬趕緊給兩位新人備茶、準備各自主子打賞的東西。
這嚴世子簡直……
宋初語換了一身喜慶的衣服出來,手上特意戴了一套成色極佳的玉镯子。
林清遠也匆忙換了一身衣服,腰上别了兩塊美玉,順便給睡眼惺惺的兒子也套了一件喜慶的紅色小坎:“哥,你怎麼起這麼早?
”他剛把孩子從床上薅起來,現在還沒醒。
宋岐趴在父親肩頭,脖子裡帶着一塊金鎖,又睡着了。
宋初語接了茶,順手将手上的镯子套在裴五娘手上,嗔了一句:“跟着他胡鬧。
”
裴五娘笑了,湊近郡主低聲開口:“嚴不渭是有點傻精明在身上的,他叔伯去了看不見他估計能吓死。
”
宋初語也笑了,他怎麼能做出認親當天将新娘子帶出來的事。
林清遠将腰上的玉佩送出去,順便将兒子脖子上的金鎖交給了裴五娘:“早生貴子。
”
嚴不渭不喜歡這句:“先生個女兒,林大人您重新說一遍,早生貴女。
”他都想好了,這樣能和小少爺一起長大,以後他抱着女兒,林大人抱着兒子,兩個孩子從小就見面,豈不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合适。
林清遠不改,他就是說個吉祥話,何況改了像什麼話。
嚴不渭不行,就要改:“林大人,你說啊,林大人。
”
宋初語、裴五娘兩人沒理他們歪纏,向西圖瀾娅餐廳走去:“蔡夅你知道嗎?
”林清遠真收了他在身邊做事,現在跟着陳曆在熟悉手上的事情。
裴五娘聽說了,怎麼可能沒聽說,現在蔡夅可以說是他們私下裡最關注的人,能和陳曆一樣跟在林大人身邊,且是走科舉路線的少年才子,比陳曆在仕途上可能性要高的多。
如果他最終是留在大人身邊做左右手,恐怕想對蔡夅使勁的人就更多了,就是自己以後對這位蔡‘大人’都要客氣點。
未行科舉,仕途已定,誰能不認真對待。
何況青山書院出來的學子,牽一發動全身,他又是青山這屆最優秀的子弟,他的動向影響着後面青山無數學子的選擇。
等于這一屆學子都能為林大人所用,誰會不關注蔡夅的舉動。
為此裴五娘還讓人打探過他的家世,家道中落,家族不小。
可當時他年幼沒有分到什麼,後因其求學花費太高,哥嫂都不喜養他,最後是一個庶出的寡嫂将他要了過來,供他讀書、随便養養,卻養出了如今芝蘭玉樹的蔡大才子,現在又跟了林大人,幾乎可以預見,前途無量。
宋初語突然壓低聲音問:“聽說他把他庶嫂接過來了?
你見過他庶嫂嗎?
”
裴五娘詫異,郡主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
發電!
發電!
吃夅夅的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