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老太太的催促下，李嶠收下存折。
“你回老家還有錢的吧？
”

　　秦老太太笑吟吟：“可能沒有嗎？
”她又不是傻瓜，肯定自己留些備用啊。

　　李嶠也笑。

　　待秦老太太收拾好，她將存折放回屋，靠床頭看書。

　　秦老太太道：“每天看書會不會無聊，回頭讓阿謹買一台收音機回來，不想看書的時候可以聽一聽打發時間。
”

　　李嶠：“不是很想聽。
”廣播台少，聽的話每天還要按時守著台。

　　除非買磁帶。

　　想到這兒，她道：“買一台也行，裝磁帶放音樂做胎教，培養孩子的音樂天賦，說不定長大後能成大歌星呢。
”

　　秦老太太：“大歌星？
還是別買了吧！
”她家老頭子最煩的就是咿咿呀呀唱戲的。

　　說是下九流。

　　孩子真成了大歌星，她往後沒臉見他。

　　李嶠嘟嘴，歌唱家多好？
“如果將來孩子喜歡呢?”

　　“喜歡那沒辦法。
”秦老太太說。

　　她總不能抹殺孩子的愛好吧。

　　但一開始便往這方面培養，她說什麽都要反對。

　　要嘛分開住，眼不見，心不煩。

　　第二天，秦老太太回老家。

　　李嶠買了一些禮品，到薛家看望薛淩清，氣色還算不錯，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他虛。
她關心道：“薛教授，聽薛小嬸說你水土不服，現在好點了嗎？
我給你買了些吃的。
”

　　薛素芬：“等你來，我小叔都好了。
”

　　薛淩清冷聲：“這裡沒你說話的地方！
”

　　薛素芬撇撇嘴，跑了。

　　薛淩清語氣一緩道：“聽說你通過研究生考試，恭喜。
”

　　李嶠道謝。

　　薛老爺子道：“嶠嶠通過考試了啊，昨天我還和你奶奶見面了，怎麽沒聽她說。
”

　　“她可能見怪不怪了吧。
”李嶠道。

　　她以前考到什麽證，奶奶能高興半天，四處炫耀。

　　後頭估計察覺到自己炫耀別人臉色會不好看，就不說了。
尤其薛爺爺和薛奶奶一家。
薛爺爺知道，薛奶奶肯定也會知道，薛奶奶嘴裡可別想聽到好話。

　　南初一這時從外面回來，瞥見桌子上的東西，明白了，特意來看薛淩清：“你有心了啊。
”懂得孝敬老師的學生不多。

　　李嶠微笑道：“薛教授教我的時候，幫助我很多嘛。
看看他也是應該的。
”

　　南初一：“來我房裡聊。
”

　　李嶠應聲後和南初一一道進房間。

　　兩人說了一會閑話，南初一道：“你還是一點反應沒有嗎？
”

　　李嶠：“是啊，我什麽都能吃，也沒胖。
可能是月份還小？
要麽你再給我試試脈？
”按照陽歷的日期算，她現在算三個月出頭點。

　　“不用試，看你臉色，白裡透紅，一點問題沒有。
”南初一道：“我以後要是懷孕，像你一樣的反應就好了。
”她見過許多孕婦，就算是白皮膚。

　　懷孕前面幾個月也很憔悴。

　　李嶠如此好的面色，她第一次看到。

　　這孩子懷的好，生出來肯定聽話。

　　她就屬於聽話的一個。

　　奶奶說，她媽媽懷孕的時候，從頭到尾都很漂亮。

　　李嶠：“我是意外懷的，原本不在計劃內。
”

　　南初一：“這個時候懷最好，年輕，容易恢復，你生完之後勤加鍛煉，我再給你吃一點我配的藥，完全可以恢復到少女的體態。
年紀大不行，屁股容易塌，怎麽調理都像媽。
”可惜，薛淩清不碰她，一時半會她沒辦法生。

　　她感覺他有時候有衝動，但他就是不行動。

　　她突然問：“你和秦謹結婚就同房了嗎？
”

　　李嶠聽前面的，還很高興，此時愕然，旋即羞窘：“沒有，剛見面又不熟，沒辦法產生愛意，怎麽同？
是結婚好久之後才在一起的。
”

　　南初一：“我們老家那剛見面人家就結婚同房。
”

　　難道城裡人都這樣講究？
還要有愛意才行？

　　秦謹也是農村的吧。

　　也不對，秦奶奶一開始不是農村的，秦奶奶上過女子師範學院，講究兩情相悅，給秦謹灌輸過這種思想。

　　所以薛淩清一個高材生也是如此？

　　她怎麽那麽不信？
“你說薛淩清在學校裡是不是有喜歡的姑娘？
”

　　“喜歡他的倒是挺多，沒聽他說喜歡過誰，他應該喜歡你吧。
見到你之後都沒反對這門親事。
”李嶠說。

　　南初一讚同，又不太讚同。

　　說他不喜歡，他對她挺好的，有求必應。

　　說喜歡吧，她感受不到他的熱情。
她和李嶠說。

　　李嶠：“你要人家怎樣熱情啊，薛教授的性格本來就很冷淡，對薛爺爺薛奶奶的態度，也和對外人差不多。
不像薛大哥，區別明顯。
”

　　南初一頗覺有理。

　　“.”

　　李嶠從薛家離開後直接返校，麻紅香道：“我以為你不來了，也考慮要不要回老家。
”

　　李嶠：“我是要回老家的，二十五號，今天才臘月十九，不著急。
”

　　“什麽時候回來？
”

　　“對象沒說，我估計初五六吧。
”李嶠說。

　　“這麽快回來啊，那我不回了吧。
你回老家這段時間廠裡頭有人嗎？
”

　　“有人的，回頭我和留下值班的人說一聲，你過去報姓名就行。
過年的時候大家放假，買賣最好做，我家製衣處的倉庫裡有好多庫存，不過是夏天和秋天的衣裳，你可以拿走賣。
單價你問留守的人要，賺到的錢，我三你七。
”

　　麻紅香笑道：“你也不怕虧本。
”

　　“衣裳利潤高，不會虧。
”

　　“.”

　　兩人聊了好一會兒，才各自看各自的書。

　　第二天秦謹請工人們吃年夜飯，傍晚時接她一道。

　　李嶠拉上麻紅香。
“一起吧，多和人溝通，交流，膽子就會變大，臉皮也會變厚。
當你的臉皮厚的一定的程度，內心也就堅硬了，別人的冷言冷語，對你起不了任何作用。
”

　　麻紅香心頭一顫，她就是臉皮太薄，太在意別人的看法，結果處處受人牽製。
她確實該堅強起來，要不將來工作，她還是會重蹈覆轍。

　　她應一聲好。

　　來到飯店。

　　工人們差不多到齊了。

　　秦謹擁著李嶠向大家做介紹：“這是我媳婦李嶠，京都大學畢業的。
”他有意將她說成畢業生，未免別人議論她當學生還結婚。

　　“京都大學，太厲害了。
老闆娘好。
”

　　李嶠頗為好笑，大方的衝大家揮手緻意。
“你們好。
”

　　“聽說廠長沒讀過書啊，怎麽看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