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現實

　　薛老爺子回屋準備睡午覺，客廳電視機的聲音吵得人難眠，他拄著拐杖轉悠至秦家。

　　李嶠和秦老太太坐院內的遮掩棚下剪裁布料，狗狗搖尾巴經過李嶠眼前，她偏頭，隻見秦老爺子邁進門檻：“薛爺爺來了啊，請坐。
”她急忙搬椅子，倒茶。

　　薛老爺子：“在家裡睡不著過來轉轉，你們不睡午覺啊。
”

　　秦老太太：“暫時不困。
”

　　薛老爺子注視兩人手裡的活：“這麽多衣裳都是一個顏色，一個大小？
嶠嶠穿的麽？
成天換別人也得以為你們沒換。
”

　　李嶠笑了笑，刻意壓低聲音道：“我們做買賣呢，晚上夜市特別熱鬧，衣裳拿過去好賣的很。
”

　　薛老爺子一驚：“你們誰出的主意啊？
膽子真大。
”

　　“阿謹，他說這會兒對私自做買賣的管理寬松了。
”李嶠道，秦謹真的有生意天分在身上，不僅能找到商機，還能尋到足夠的貨源。

　　奶奶的執行能力也很強。

　　這邊出圖，那邊出貨。

　　薛老爺子：“小心點，被逮到罰款是輕，影響工作事情就大了。
”

　　李嶠認真點一下頭：“好，我們會注意。
”

　　他們賣的貨很少，如果真的有人檢查，特別容易跑，實在跑不掉的話便假裝自己是來買東西的。

　　大不了損失一點錢。

　　後果她和秦謹討論過。

　　約一個小時後，江婉秋上門。

　　秦老太太半個小時前拿裁剪好的布料去了隔壁鄰居家。

　　此時遮陽棚下，李嶠讀報紙給薛老爺子聽。

　　薛老爺子靠躺椅上閉眼休息，快睡著被江婉秋的尖嗓音吵醒。
“死老頭子，自家又不是沒屋子睡，跑別人家睡幹嘛？
”

　　李嶠眸光一擡，薛老爺子眼神清亮，不像困倦的樣子。
“薛奶奶來了啊，我剛才看報紙，薛爺爺說今天的報紙他沒看，叫我順便讀一讀，請坐。
”

　　“不坐了。
”江婉秋道：“伱薛爺爺說你在這兒買房安家落戶，挺厲害啊。
”

　　“也沒有多厲害啦，普通人一個。
”李嶠笑盈盈道。

　　江婉秋隻覺得李嶠的笑容礙眼，普通人能在一年內攢幾千買房？
過於謙虛等於炫耀：“我要是你婆奶奶啊，我也疼你，畢竟這個媳婦兒可是家裡的搖錢樹，瞧，房子都買上了。
”

　　薛老爺子聽出江婉秋話中的離間：“別聽你薛奶奶的，她就是一攪屎棍。
”

　　“胡說什麽呢。
”

　　李嶠笑笑：“我前年參加過高考沒考上，翻過年奶奶出學費才得以重新回學校，阿謹負責掙生活費，一走大半個月，也沒指望我考上，更遑論當我搖錢樹。
”

　　言外之意，你心眼忒多。

　　江婉秋表情訕訕，乾咳嗽兩聲：“老薛，回家吧，不早了。
”

　　薛老爺子也打算走。

　　李嶠送兩人出門，待他們走遠，轉身移步回原處，看完報紙進屋拿布料比照裁好的樣闆剪裁。

　　秦謹下班奪下她手裡的剪刀：“不用你做，最多明後天，富貴和劉二他們就會過來。
到時多的是做衣裳的人。
”

　　“他們又不會做衣裳。
”

　　秦謹：“他們的媳婦會啊，帶著媳婦來。
”

　　“麥苗針線活做的是不錯，劉二媳婦也勤快，李建國來不來？
他找到對象了嗎？
”李嶠道。

　　“來，沒有，據說賠本後，原本有意向的一個姑娘不再搭理他，女人啊，就是這麽現實，除了你。
”秦謹道。

　　李嶠噗嗤一樂：“你別擡舉我好不好？
我也很現實。
”

　　“那我這麽窮，你還跟著我。
”

　　“因為你有獨立的思考能力，有上進心，會做家務.”李嶠列舉一大堆優點。

　　秦謹被誇飄了，朗聲笑。
下一秒恢復理智：“我也沒多好，愛喝酒，愛打架，李建國比我好的多，長得也算可以，為何女人看不上？
”

　　“他的緣分沒到吧。
人窮嘴笨，也很難吸引姑娘的注意。
”李嶠稍稍停頓後道：“李建國自己應該也挺挑。
”村裡打光棍的男人，排除人的原因，很大一部分都是挑。

　　二十歲出頭的時候家裡喊找端著不找，年紀大沒別的本事，嘴巴笨又不會來事，開始妥協準備將就，但年紀相仿的差不多都嫁人了，年紀小的又不樂意老的。

　　秦謹：“不對啊，咱倆操心李建國幹啥呢？
又不是他爹娘。
你餓不餓？
我給你做去。
”

　　“不餓，這幾天熱胃口不好，不太想吃，而且每次聞油味老想吐，要不你給我煮點稀飯吧。
”

　　“不會有了吧？
”秦老太太抱著做好的衣裳進院子，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有了你的學怎麽辦？
”一邊是讀書，一邊是重孫兒，哪個她都不想放棄。

　　李嶠迷茫：“有什麽？
”她遲鈍一下，恍然大悟：“沒有啊，我剛才去廁所發現自己來大姨媽了，純粹是因為天熱。
”

　　秦老太太笑道：“我太緊張了。
”她視線一轉，落向已經裁剪好的布料：“都是你弄的啊？
累不累？
下次別弄了。
”

　　“閑著也是閑著嘛。
”李嶠道。

　　晚飯秦謹煮的雞蛋面，吃完一家三口牽著狗狗散步，經過新房子後面。

　　李嶠小手一指：“阿謹，這座大宅就是新房，過去看看不？
”

　　昨晚上就想帶他來，奶奶忙著裁剪，他回屋做試卷，她便沒有提，今兒剛好得空。

　　“看著不錯，走。
”

　　一家三口通過三尺巷來到大門口，李嶠掏出鑰匙開門。

　　秦謹打量一番：“很好，趕明兒富貴他們來我讓他們把貨搬到這兒。
”

　　李嶠：“這麽好的房子放貨啊？
”

　　秦謹反問：“不放貨難道你要住進來？
”

　　李嶠語塞，目前確實不好住，房子裡啥也沒有，房間的牆皮發黴脫落。

　　頂部露出房梁和成排的蘆葦，她準備重新粉刷牆壁，裝上吊頂，不曉得哪裡有賣壁紙的，如果可以買來貼一貼更好。

　　秦謹道：“等手裡頭的布料清完，我便開始著手裝修，如何？
”

　　“行。
”李嶠實在厭惡房東的可惡嘴臉，想盡快搬離。

　　屆時院子裡的花，全部移栽過來。

　　少了花的襯托，看他怎麽把房子租出好價錢。

　　從新房離開後，秦老太太提李嶠回老家的事：“阿謹，你送送吧。
我思來想去不放心。
”

　　秦謹點一下頭：“我也不放心。
”他走了兩步他道：“這會兒能遷戶口嗎？
好遷我跟你一起回老家辦。
”

　　“明天我問問薛爺爺，遷戶口需要的證明材料。
”

　　兩人就遷戶口的事展開討論，商定好才折返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