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那兩樣東西是大元錦家大小姐錦芯玉的嫁妝,錦芯玉生前是大元先帝的宮妃。
”
陸光年還在跪著,這麽多年來,這是王妃第一次對他動怒,主子不讓起,當奴才的就得跪著。
錦芯玉,時隔多年,再次聽到這個名字,世親王妃心情依然複雜。
“隻是嫁妝嗎?
王爺當年收回來珍藏的可不止那兩件,你如何知道她要的就是那兩樣?
得是什麽無價之寶讓她冒這麽大的風險來取?
”
面對世親王妃的質問,陸光年知道糊弄不過去,隻得擡頭回話。
“娘娘,那兩樣東西便是當初王爺去大元的目的,奴才隻能說事關天下,其他不便多說,還請王妃見諒。
”
世親王妃擡手摸了摸脖子上已經結痂的傷口,怒氣漸漸收了幾分。
“起來吧,既是不便說,本妃就不多問了,既是如此重要的東西,你如此草率給了她,可去信告知絕天了?
”
聽得天下二字,世親王妃竟是沒有半點懷疑。
夫妻一場,自己夫君心中大志她還是知道的。
陸光年緩緩起身回稟,“奴才已經給小王爺去了加急信告知詳情。
”
“此事暫時到此為止,你去忙吧,本妃出城幾天,對外總要有個說話,就說本妃對那姑娘甚是喜歡,帶她到城外莊子小住了兩天,姑娘思鄉心切便著人送她回去了。
”一句說辭而已,信與不信都無所謂。
“是,奴才明白了。
”
世親王妃的平靜反倒讓陸光年心裡有些沒譜。
陸光年躬身告辭,世親王妃又突然將他叫住。
“等等,陸光年,當年你隨著王爺去過錦家對吧。
”
“…是!
”
“那你定是見過那個錦芯玉,她們母女像嗎?
”
沒想到王妃會問這些,陸光年斟酌了下謹慎回道:“過去多年了,奴才也記不真切了,瞧著,好似有些像的。
”
“記不真切?
哼,你倒是個狡猾的,怎麽,過去這麽多年,王爺都不在了,你覺著本妃還會在意不成?
”
若不在意何故會問?
陸光年心裡默默想著,卻是不敢這般直說。
哎,當年這點事,王妃娘娘果然是知曉的。
“王爺回來之後,可跟你提及過她?
”
世親王妃也不介意陸光年不哼聲,接著又問了句。
“…甚少。
”王爺多是看著畫像不做聲,每每這時都是王爺獨處的時候。
“陸光年,你知曉那小丫頭的身份,手裡應該有些她的資料吧,稍後讓人給本妃送來,行了,你去忙吧,本妃乏了。
”
“是…。
”
王妃開口,陸光年也不可能不給。
世親王府有意掩蓋事實,宮裡也好,王妃娘家也罷,其他各路人馬就算是知道蹊蹺也不好明面上去找人,自然也就沒有什麽通緝令一說了。
無形之中讓初雪一行的返程之路變得輕松了幾分。
但也隻是輕松一些,除去世親王府的人還是有人在找他們。
有影子衛的協助和錦家暗藏多年的暗子幫忙,初雪一行一路有驚無險,眼看就要到邊境了。
不過也因此與前來尋他們的人錯過了。
“東家,看來大元的推進速度並不理想,從咱們知道大元開始攻打波羅這都過去兩三個月了,還隻打到牧關。
”
這段時間他們瞞著逃命,根本顧不上去打聽戰事的進展。
現在天氣漸暖,他們在一處郊外修整,雷爺剛打聽情況回來。
方源吃著乾糧擡頭望著天色默不作聲。
“也不知阮東和大元境內是什麽情況,前面有波羅重病,咱們要繞些路去牧關,可能還要耽擱一兩天。
”初雪喝了口水看著輿圖,快了,快到牧關了。
“這一路都過來了,晚一兩天而已,安全起見繞就繞吧,不過剛才雷爺說的沒錯,大元到現在隻到牧關,恐怕戰局不容樂觀啊。
”
方源收回目光有些深沉,將吃的東西擱置一邊好似沒了心情。
初雪擡頭看了一眼,目光流轉心情也有些沉重,師父這一路夜觀天象,說是天下一統已是大勢所趨,不知不覺,仗已經打了一年多了。
“小姐,方老前輩,咱們想別想那麽多了,等到了牧關就知道了,小姐,九公子肯定跟聖上在一起,到時候見著小姐定是高興。
”
桃兒見著師徒二人心情沉重趕緊轉移話題。
“到時候我可得好好看看那個九公子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紅夫人一旁打趣,眼珠子滿是笑意在初雪身上打轉。
其他幾人也是一臉曖昧的看著初雪。
初雪瞪了桃兒一眼低頭避開。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還有不好意思害羞的時候。
”
方源也忍不住跟著打趣,氣氛稍稍好轉了些。
初雪可不想被他們逗,轉身跟良安說正事去了,“良叔,讓人給錦家送信去了嗎?
”
東西是拿回來了,但並不是完整的,隻是世親王府並不知曉吧了。
東西她這一路也仔細瞧過了,若非知曉,她也瞧不出東西是不完整的。
“已經讓人提前動身千萬錦家了,小姐要去靖和嗎?
”
初雪他們並不知此時靖和早就淪陷了,不光是靖和,都城也失守了,大元的國都已被金絕天攻下了。
“等到了牧關再說吧。
”便是去,她也要先回都城去看看姑姑。
這麽久沒消息,姑姑不知道多著急。
“良叔,給都城的信也送出去了吧?
”
“送了,小姐放心,隻是路途遙遠,恐怕收到還要些日子。
”
初雪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盡快到牧關吧,這些日子過去,不知是什麽局勢了。
局勢的發展別說她意想不到,所有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都城失守,整個東南近乎失守,姑蘇越家投誠,越歡燁這個斯文敗類!
”大元風雨飄搖,顧得這一頭沒顧上那一頭。
老太傅說著怒火攻心人晃了一下。
“祖父!
”梅時九整個人瘦得有些脫形,以為頭疼時常發作,他根本吃不下什麽東西,也睡不到一個完整的覺。
“老太傅千萬保重身子!
”呂文鬱眼疾手快扶著梅老太傅坐下,都城失守的消息他都有些接受不了更何況眼前這位老人家。
呂文鬱去尋藥回來,現在正在為梅時九試方子,是否有效他也不敢斷言。
“祖父,祖母他們可都安好?
”
“金絕天攻破都城之後,下令不得驚擾百姓,隻是去咱們府上拜訪了一次並未傷他們……”
老太傅跌坐椅上,神情有些恍惚,都城失守意味著什麽,他老人家心裡心裡清楚,正因為清楚,所以才會如此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