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铛’的一聲,少女手中的銀色匕首被扔在地闆上,她人在發愣的時候被男人一股大力拉進懷裡。
宋晴禮一聲嬌歎,下意識掙紮,感受到他的力量之後,隻好放棄。
“難怪一直抓不到采花賊,原來顧二少賊喊捉賊。
”宋晴禮心中升騰着怒意,想起第一天來顧菀,就被他捆在床上一晚上,後來自己竟然還主動要求和他睡一張床,更是羊入虎口。
簡直愚蠢。
顧澤川環着她的腰,柔聲道:“你要是想報仇,大可将我也捆上一晚,如果這樣你可以解氣,我絕不反抗。
”
宋晴禮思考了兩秒後,自然含笑受之,天下還有這等好事。
須臾,少女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屋子裡的燈光亮堂堂,床上的男人被捆住個大字形,身上穿着銀色的家居服,光滑的面料在光線的照耀下反射出光澤。
他臉上絲毫沒有不悅,視線一直緊跟着宋晴禮,就像一匹伺機而動的狼。
顧澤川看着少女從沙發走到床邊,然後撿起地面上的銀色匕首:“顧先生覺得是你的骨頭硬還是這匕首硬?
”
少女嘴角露出壞壞的笑,那雙狐狸眼裡更是流露出熠熠星光,她身上穿着白色吊帶睡衣,肩帶很細正巧卡在少女肩峰上,她的肌膚在光下透亮雪白,長發垂在胸前。
“你就穿這樣在房間等我?
”顧澤川也不是傻的,她是一點也不把采花賊當外人啊。
少女低眸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毫無不妥,短裙吊帶有什麼問題,睡覺難道要穿長裙:“雖沒有十足把握是你,但也有個七八層了,能在顧菀行走自如的,我看除了你,也沒别人了。
”
“所以,知道是我,你才穿成這樣?
”男人被捆成這般,卻一點不害怕,反倒開始指點一二:“晴禮,刀尖不要向内,要向外,手腕要繃緊,不然随便碰一下,就會掉,萬一紮到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
”
“我會用,你閉嘴,小心我拿膠帶給你封住。
”
男人輕笑一聲,不再說話。
宋晴禮也不客氣,扒開男人胸前睡衣,露出鼓囊囊的胸肌,少女将刀尖抵在他胸膛上,毫無疑問,血肉之下就是鮮活的心髒,她威脅道:“顧澤川,刀都架脖子上了,你還笑?
”
“我說過,你親我一口,給你捅一刀都不痛。
”
原是句無腦者才說的出口的廢話,竟從他口中說出,倒是有幾分真,宋晴禮被他熱切的眸子看的臉上發燙。
這人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你真不怕我一刀捅死你。
”
“你不會。
”顧澤川如此笃定的語氣,讓宋晴禮一下子就失了逗玩的興趣。
畢竟,殺人這種事,正常人幹不出來,宋晴禮甚是無聊,拿着匕首也吓不到他,難不成就給他捆一晚上完事了?
總覺得太便宜他了。
少女冥思苦想,最後終是收斂玩心,鄭重其事的看着他。
是時候說點正事了。
“你娶我,隻是想讓宋智雅後悔對嗎?
”少女将手上的匕首扔掉,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因為你嫉妒,她喜歡的是你的大哥,所以你就娶我,讓她日後後悔。
”
這件事一直是宋晴禮心中的石頭,硌的她渾身上下哪哪都疼,她原是不信的,畢竟顧澤川眼睛不瞎,但是顧澤川對她突如其來的愛意,讓她分不清東南西北,總覺得另有圖謀。
“我的确是為了讓她後悔,但并不是你所謂的因愛生恨,隻是歸于我睚眦必報的性格。
”
“我并不是個好人,沒有什麼優良傳統的善良謙恭,從年幼開始便小心翼翼活着,一個月裡能夠出現五起綁架跟蹤,我要提防大哥,提防親朋好友,提防所有人。
”
“我最痛恨的便是欺騙。
”
“那你應該也恨我,因為我也在算計你,從踏進顧菀的第一天,我就在算計。
”少女心中隐隐約約泛着涼意,得知了真相後,心中竟異常平靜。
“不,我甘願被你算計。
”
少女瞳仁顫動,平靜如水的心像是被一片落葉漾出層層漣漪。
自少時起,宋晴禮除了父愛,從未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感受到這種心甘情願。
“我曾是個對另一半毫無要求的人,畢竟在我還未殘廢之前,父親就說過,世家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
”
“故而,我早就做好準備娶一個不認識的人作妻子,但,晴禮,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
“在你之前,我沒有标準,在你之後,你就是标準。
”男人熱切的情話就像用蜂蜜泡過一般,聽的人渾身雞皮疙瘩。
顧澤川的話在她耳畔萦繞很久,宋晴禮思忖片刻,問:“你這般對我,是因為那次車禍,我救了你是嗎?
”
宋晴禮能夠明确感受到,那次車禍後,顧澤川對她的态度轉變非常大,有時她就在想,這個男人是不是有英雄情結,就是對那些救過他得人生出一種崇敬之情,亦或者愛慕之情。
“你救不救我,我都會愛上你。
”隻是時間問題罷了,男人回答的很快,很是笃定自己的想法。
他打直球求愛,宋晴禮卻害怕被他深邃的眼眸鎖定。
或許說,她害怕這一切是假的。
“今晚你睡這,我去客房。
”少女光着腳在走廊,晚風燥熱的從窗子裡灌進,離了空調,夏日夜裡已然很難入睡。
宋晴禮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三樓還是四樓,随便推開一間房,就進去睡了,她滿腦子都是顧澤川那深情款款的眼神,那種眼神簡直可以将人溺死。
渾渾噩噩挨到半夜才入睡,白日想太多了,夢中景象更是離譜。
她竟然夢到和顧澤川手拉手在沙灘奔跑,她在鬧,他在笑,像情侶一樣接吻擁抱。
那一刻,她心中舒暢,好似現實中那些糟粕事情一并消失,從未出現過;倘若真的是一個簡單的相遇,她或許真的會和顧澤川幸福的在一起。
次日。
少女被太陽光刺醒,睜眼便是陌生的房間擺設,大腦閃過一秒恍惚,随後才清明,昨夜是自己随便找了間屋子睡覺。
等她伸着懶腰轉身的時候,一張俊美的臉放大在眼前,他左眼的傷消了好些,但脖子上的指甲印還是紅熾熾的。
陰魂不撒。
“你怎麼會在這?
不是把你捆起來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