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是開放式的,看上去很空曠敞亮。
油然而生的曖昧氛圍在周圍肆意蔓延開來。
他離得近,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奪那塊蘋果時,他唇從她的唇上輕輕一掃而過,恍若一股電流,酥得她心跳都漏了兩拍,渾身激靈,血液喚醒。
複蘇的小鹿在心底瘋狂亂撞,就在快撞死時,她眨了眨眼,大腦CPU才慢慢有了感知。
“你……你幹什麽!
”
一開口,差點咬到舌頭翻車,還生硬的轉了個彎。
商彧勾唇,“不是你讓我嘗嘗的嗎?
”
“我是讓你吃哈密瓜。
”
“嗯,我吃的是哈密瓜,很甜。
”
“……”
看他滿眼笑意,她覺得他這句話裡意有所指,雖不明朗,但她能明顯感覺。
這個老男人,剛剛調戲了她。
而且,還是以半壁咚的形式。
她揚了揚眉梢,睜著那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他。
他現在就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領口松了幾顆扣子,露出線條流暢的鎖骨。
很欲。
說實話,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都還挺饞他身子的。
看得入迷了,她沒忍住吞了吞口水。
這個細節正好被商彧捕捉到,他眼眸微眯,唇角勾著的弧度漸深,聲音低啞輕喃道,“嗯?
在想什麽?
”
裴聽榆回過神,目光從他喉結處輕易,落在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輪廓上
笑意盈盈,“在自豪,我以前怎麽那麽厲害呢,居然真的就把你拐到手了,我還以為,你那麽硬氣,我這輩子都拿不下你呢!
”
商彧覺得好笑,睨著她,“嗯?
再硬氣,也抵不住你的攻勢,很軟。
”
“……”
她小臉一皺,又明白他這句‘很軟’是什麽意思了。
大概就是之前她強吻他的那次,還有就是被她霸王硬上弓的那次。
仔細想想,之前的她,確實很主動,還很狂,很野。
“商彧,你勾引我。
”她瞪著他,不滿控訴。
“有嗎?
”商彧倒是一臉無害。
“沒有嗎?
”她哼了聲,“你這是想出賣色相來追我嗎?
”
“你要是喜歡,我不不介意,反正我很樂意。
”
“想得倒是挺美的。
”
商彧的額頭輕輕抵著她的額頭,溫潤的聲線似是一個鉤子,勾得她心癢難耐,“嗯?
那你剛剛吞口水?
”
“我沒有!
”幾乎是下意識,她梗著脖子就否認。
又在心裡狠狠鄙視下這個狗男人居然恬不知恥,出賣色相來勾、引她。
太不要臉了。
“嗯?
”他尾音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戲謔和揶揄。
“你看錯了。
”論臉皮厚,裴聽榆自然也不會輸給他,不然以前也不會把他追到手,反正拒不承認就行了。
他也不能拿她怎麽辦。
商彧輕笑,也確實不能把她怎麽樣。
但現在莫名有種想親她的衝動。
望著她粉嫩的軟唇,滾了滾喉結,喉間有些乾澀。
探查出他眼底發生了變化,裴聽榆斂著眸子,心底忽然升起一絲雀躍,瞥了眼料理台上他準備的食材。
“哎,你還要這樣壁咚我多久?
這飯是不是不打算做了?
那我可就回去點外賣了。
”
明目張膽的恐嚇和威脅。
雖然有些恃寵而驕的架勢,但對付商彧還是很管用的。
精準拿捏。
“那你去客廳坐會,半個小時左右就好。
”
“不用我幫忙嗎?
”
商彧思忖了會,腦子裡浮現出之前在她家做飯時,她為了追求浪漫,非要擠在廚房給他幫忙,他也很好的給出了應有的信任。
但結局就是,她差點把廚房給炸了,把鹽當成糖毀了兩道菜,還因為切個胡蘿蔔塊,把手給劃了條口子。
思及此,他覺得,還是讓她遠離廚房比較好。
“不用,我自己應付得過來。
”
裴聽榆其實也隻是客氣的問了一嘴而已,她知道自己不是能待在廚房的料。
半個多小時後,商彧就把牛排和意面做好了。
七分熟的戰斧牛排,口感鮮嫩多汁,味道是真心不錯。
吃完,裴聽榆心滿意足的在客廳坐了小半個小時,就回自個家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幾乎都是差不多,早上商彧會送她去學校,下午再接她回來,一塊吃晚飯,周末裴聽榆喜歡睡到日上三竿,商彧就為她準備午飯。
下午裴聽榆要麽寫寫作業,要麽和朋友一起開黑打遊戲。
就連秦特助都覺得商彧過來追妻後,工作力度已經懈怠了許多。
甚至於有時候直接關機讓他找不到人。
他很想提建議,覺得,追老婆無可厚非,但是關機是不是不太至於,有時候他有工作想報備,找不到人是真的有點頭痛。
但每每這個話到嘴邊了,就說不出來了。
索性,後面也懶得說了。
————
周末,正好是裴聽榆班上一個女同學的生日,兩人關系還算可以,邀請她參加生日聚會,她也沒有理由拒絕。
早上一起來,她換了件白色的短款露臍衛衣,外面披了件粉色的衝鋒衣,下面是一條粉色的百褶裙加一雙白色的個性短靴。
頭髮特意紮了個半馬尾,綁著一個粉色蝴蝶結發飾飄帶,發尾微卷。
像極了從漫畫裡走出來的AI娃娃,又甜又酷。
上午她約了蕭冉和琳賽一起給那過生的同學曼妮挑選禮物。
看到她這身裝扮,蕭冉牙酸了,故意離她遠遠地,“榆姐,我突然有點不想和你走一塊了。
”
琳賽也很理解蕭冉的心情,和美女走在一起還是相當有壓力的。
也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幹啥玩意?
”裴聽榆皺眉,很不理解她們這波迷惑操作。
“你這樣,顯得我們很綠葉。
”
“……”
她撇撇嘴,認真提問,“那我……連夜去泰國整個容?
”
蕭冉眨了眨眼,和琳賽默默又走回她身邊了,“那倒也不必,和美女走在一起,我還能被多看幾眼,萬一有個眼瞎的帥哥主動來追我了呢。
”
“你就不怕被奧萊知道?
小心收拾你哦,幾天下不來床的那種。
”裴聽榆掩唇輕笑,眼底滿是曖昧的神色。
蕭冉也沒覺得不好意思,聳聳肩,“分了。
”
裴聽榆詫異的睜大眼睛,和琳賽對視了一眼。
琳賽隻攤了攤手,表示她也不知道。
“什麽情況?
”
“就是……想換人了,沒意思得很。
”蕭冉接收到她滿是不相信的眼神,妥協道,“其實,就是看見他和新聞系的妹子聊得火熱,還帶人家打遊戲,我看得不爽,就懟了一句那妹子,他護得可緊了,然後,就分了,煩。
”
“我聽說,今天曼妮這場生日會上,會來好多帥哥,我準備在裡面釣一個。
”
裴聽榆不可思議的哼了聲,“呵,男人,可笑,踹了也好,這樣的男人不值得留念。
”
蕭冉無所謂的撇嘴,“是啊,我也沒留念,也沒什麽值得留念的,反正就是玩玩。
”
他們這種感情,都當不得真。
裴聽榆想買的禮物,之前就已經想好了,直接前往商場專櫃,選了一款手鏈,很適合青春洋溢的女孩子,價格也不算貴,折合下來也才五位數而已。
看得蕭冉和琳賽唏噓不已。
果然,和有錢人家的千金出來買東西,真的會自卑。
她們忽然覺得自己的禮物有點拿不出手了。
在她們看來,四位數的禮物已經算高的了,可和裴聽榆的一比,完全沒有可比性的樣子。
但這都是個人心意問題,禮輕禮重,都盡力而為就好。
中午三人在外面吃的飯,下午兩點左右才去的曼妮家。
她們到的時候,屋子裡已經有不少人了。
大多數都是班上的同學,還有曼妮兩個朋友,以及她的雙胞胎哥哥和妹妹。
大家夥相互打了個招呼,就各自熱絡玩起了遊戲。
“嗨咯,我是曼妮的大哥,我叫凱迪恩,聽說你和曼妮是同班同學,是華國人嗎?
”裴聽榆剛摸上一手撲克牌,一個外國帥哥走過來,和她搭話。
裴聽榆擡眸,漂亮精緻的娃娃臉上綻開一抹笑,大大方方的回道,“嗨,你好,我是華國人。
”
凱迪恩有一瞬的怔愣,目光都有些呆滯了,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笑道,“都說華國大多數都是美女,今天一見,果不其然。
”
“謝謝。
”對於這種關乎到國籍的讚美,裴聽榆一向都是接受,一點也不扭捏。
兩人交談下來,凱迪恩就提議加個聯系方式,裴聽榆當然明白他的意圖。
故作惋惜道,“像你這樣的帥哥,加了聯系方式,我未婚夫恐怕就要泡在醋壇子裡咯,他這人小氣的很,就見不得我身邊有比他帥的,隻允許我加比他醜的,這樣他就不用擔心我被人拐跑了。
”
“你有未婚夫了?
”凱迪恩略顯詫異,覺得她應該和自己妹妹一樣大的年紀,怎麽連未婚夫都有了。
“哎,我們這種家庭,家族聯姻嘛,有未婚夫很正常。
”裴聽榆決心裝嫩,開始一本正經瞎掰。
“那你和他有感情嗎?
”
她從凱迪恩的眼裡看出了幾分疼惜,大有一種她隻要敢說‘沒有’他就要替她打抱不平的樣子。
她失笑,覺得這個帥哥,好像有點呆,“有還是有的,畢竟……青梅竹馬長大的,我還是很想嫁給他的。
”
這話算是把凱迪恩心底剛燃起的火苗瞬間熄滅了。
可能是看出了自家哥哥的意圖,曼妮火速趕來,隨便尋了個借口就把凱迪恩給拉走了。
隨後又告訴他,這裡面的女孩子你都可以追求,唯獨裴聽榆不行。
因為他們家根本惹不起。
畢竟連亞娜那種家庭的人,都不得不低頭。
知道她未婚夫是誰之後,凱迪恩滿臉就寫了四個大字——不可置信。
這場party開得很熱鬧,大家夥還在後院一起弄了燒烤以及各種小遊戲。
party到十點左右才結束,裴聽榆也是喝了不少酒,意識雖在,但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了。
所有人都叫了車,按照地址的順序坐車回去。
裴聽榆和蕭冉還有琳賽,還有一個男同學在一輛車上。
蕭冉喝得比她還醉,不省人事的那種。
兩個醉鬼還和小學生吵架似的,吐槽對方的酒量和酒品不行,裴聽榆很不服氣,還揚言可以再來一場。
就這樣,中途被迫拐了個彎,去了附近的一家KTV,除了琳賽和那個男同學跟著,還有一個男生,就是琳賽男朋友。
他們攔也攔不住,隻能任由她們倆鬧騰去了,就是到後面K歌的時候,他們自己也都玩瘋了。
到一點左右,裴聽榆已經喝不動了,一行人準備離開時,她包裡的手機響了。
起初她是沒反應過來的,還是半醉了的琳賽提醒她,她才迷迷瞪瞪的從裡面拿出手機,屏幕上的字都是重影,完全看不清。
“喂。
”
開口即是醉音,還有點含糊不清的樣子。
商彧蹙眉,“你喝酒了?
”
“你誰啊?
幹嘛給我打電話?
小心我投訴你。
”醉得一塌糊塗的裴聽榆完全喪失了基本的判斷意識,根本聽不出他的聲音,說完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商彧捏了捏眉心,又重新打了個電話過去。
但電話打了根本沒有人接。
他們這群人裡,其實也就琳賽和另一個男同學稍微清醒點,兩人的酒量大,就負責送他們幾個回去。
幾人坐上車,裴聽榆保內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絲毫不影響她睡覺,倒是把前面那個男同學吵得不行,就從她包裡把手機翻出來,接聽。
一開口,是一口特別純正的法語。
電話那頭的商彧聽著眉心瞬間蹙了起來,眼底浮著一層鬱色,“你是誰!
”
隔著屏幕,男同學都感受到了很強勢的壓迫感,知道裴聽榆是有未婚夫的,而且未婚夫還是鼎鼎大名的E,S理事長。
想來能這麽晚給她打電話的,也不會是別人。
他立即出聲解釋,“我是裴的同學,她喝醉了,接不了電話,我們正在回去的路上,也快到她居住的那個小區樓下了,您要是方便的話,能來樓下接一下裴嗎?
她恐怕沒辦法自己上去。
”
過了十來分鍾後,一輛計程車停在了小區門口。
商彧見狀立即走了上去,在後座看到了醉成一灘爛泥的兩人,其中一個就是裴聽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