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崇遠看向周圍幾人:“三郎近來的确犯錯,可他也是諸位看着長大的,諸位覺得他當真會做那等欺辱女子的無恥之事?
”
“今天陸家的确有錯,錯在未曾管束三郎,讓他惹出禍端被蕭厭尋了借口,可是蕭厭擅闖陸家欺的卻并非隻是陸氏一家顔面。
”
“陛下想要什麼你們心裡應該都很清楚,蕭厭與我等之間矛盾更是不可調和,若是今日諸位退了,世家最貴和不可冒犯就成了笑話,往後人人都可騎在諸位頭上,這朝中又何曾還有我等立錐之地?
”
“蕭厭此獠不除,世家永無甯日。
”
那些人面上露出動搖之色,梁太師也是神色凝重,抿唇未曾說話。
馮秋荔原是安靜待在一旁,他并未像是崔家那邊直接拒絕進宮,反而沒什麼存在感地“依附”陸家所求,此時卻是突然開口:
“要除蕭厭,我等自然願意出力,馮家上下也願意跟陸家共進退,可是有一件事情我想要陸公如實告知我等,蕭厭今日帶人入陸府,可有搜到什麼不該搜到的東西?
”
陸崇遠沉聲道:“自然沒有。
”
蕭厭他們今日入府的突然,可陸家上下又不蠢,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斷然不可能放在顯眼之處。
更何況蕭厭那厮根本不敢在陸家久留,黑甲衛入府前後也不過隻有不到半個時辰,便因其他人趕來匆匆離開,他們就算真從陸家帶走了些什麼,也不會有什麼能讓陸家傷筋動骨的東西。
蕭厭帶着黑甲衛入府初時他雖然驚慌過一陣,可回過神後陸崇遠便已經親自去查過幾間密室和府中暗牢,要緊的東西一樣沒少。
馮秋荔擡眼:“那陸執年呢?
他對世家之事知之甚深......”
“他不會出賣陸家!
”陸崇遠斷然道。
馮秋荔擡眼看着他:“陸公确定?
”
“老夫......”
陸崇遠剛想說他當然确定,陸執年絕不會出賣陸家,先前一直緊閉着的禦正殿大門卻是突然打開,有安帝身邊伺候近侍從裡面走了出來。
陸崇遠話音頓時消散,扭頭朝着那邊看去,先前還各有心思的那些朝臣也是紛紛噤聲。
梁太師避開身邊陰涼,連忙開口道:“馮公公,陛下可有召見我等?
”
“梁太師别急,陛下正與蕭督主還有錢尚書議事,得空自然會召見諸位。
”
梁太師聞言心中一咯噔。
往日安帝雖然厭惡世家,可面對他們“逼迫”,最後大多都會為了大局而做妥協,可是這次他竟然态度這般強硬。
最重要的是,既不召見,禦正殿的門卻開了,梁太師心中瞬時浮出不安來,陸崇遠也是臉色變化。
果然,下一瞬那馮内侍突然開口:“陛下有旨,吏部侍郎陸肇勾結南地官員,貪污漕糧,無視朝廷法紀,着将其下獄嚴審。
”
“中書令陸崇遠教子不善,齊家不甯,禁足府中,待陸肇之事查明之後,再行處置。
”
殿前跪着的所有人都是安靜至極。
陸崇遠如遭雷殛,隻覺耳間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