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厭散漫着眼笑了聲:“本督倒從未高看過你,陸公還是一樣的虛僞,你老與其跟本督打這嘴仗,不如想想何宗然殿前執鞭受戒,那臉皮能撐住幾天吧。
”
日頭正好,盛光漫于肩頭,他瞧着那頭剛醒過來滿目猙獰厭惡的何禦史,
“咦,何大人醒了,那正好,趁着陸公還在,上廷杖吧。
”
一群宮人上前,拖着何宗然便到了台階之下,将人壓在台子上取了廷棍過來。
何宗然髒腑生疼伏在地上嘶聲道:“蕭厭你個閹狗,你今日如此欺我,定然不得好死,你......”
啊――
一聲慘叫,棍棒落在他嘴上,那何禦史滿嘴是血。
“可别打壞了何大人的嘴,明兒個還得背讀儒家五經,打腿就成,擡着跪着,不妨礙受罰。
”
蕭厭瞳仁靜沉,說出的話讓陸氏身後那些朝臣都是目眦欲裂,而那些個行刑的宮人未曾再傷那何禦史臉面,隻是拿着廷棍朝着他下身打去。
那些個棍棒足有三寸寬厚,每一下都落實皮肉,沉悶的響聲之下甚至能聽到骨節斷裂的聲音。
那何宗然先前叫嚣的多厲害,此時就疼的有多狼狽,隻不過挨了三五下就已然忘記剛才風骨,趴在地上恨不得将心肝脾肺都連血吐出來。
他不斷地慘叫哀嚎,嘴裡叫聲驚得殿門前朝臣都是臉色慘白。
蕭厭擡眼看向殿前時,無論是宋鴻還是其他人,都是齊刷刷地避開他眼。
“何大人忠肝義膽,本督還是佩服的,陸公待會兒記得将人擡出宮去,尋你家那醫術驚人的府醫替他瞧瞧,若不然明早殿前見不着他,那可就是抗旨的大罪了,本督可不想帶人抄了何大人府邸。
”
“這年頭,骨頭硬,腦子蠢的人不好找了。
”
徐徐郎朗的聲音點起一片火氣,蕭厭袍裾輕揚轉身就走。
徒留陸崇遠等人站在殿前氣得臉上乍青乍白,咬碎了一口老牙。
聽着那些人在蕭厭離開之後罵着他“閹狗”、“佞臣”,嘴裡滔天的污言穢語,恨不得将一切惡言都落在蕭厭身上,可偏偏連謾罵之時都是壓低了聲音,生怕被人聽去了一星半點。
曹德江臉上露出嫌惡之色,跟在他身後的那些寒門官員也都是紛紛鄙夷。
先前朝堂之上這些人如何彈劾蕭厭他們有目皆睹,後來何宗然露頭後他們怎樣将人推出來人人避之不及,他們也看的清楚。
曹德江等人雖也覺得蕭厭行事張狂無度,可這陸黨的人才是真正上不得台面,瞧着就叫人想要啐上一口。
“曹公,蕭厭今日這般不饒人,陛下依舊縱着,看來陛下對世家的忍耐是到了極限了。
”文信侯壓低了聲音。
曹德江面色微沉:“蕭厭所行未必是壞事。
”
他們這些清流門戶這些年屢遭世家打壓,寒門士子難以出頭,若真能除了世家對朝堂、對天下都是好事。
文信侯道:“那宋家那邊......”
“宋家攀權附貴,讨好世家,毫無半點宋國公當年風骨,蕭厭此人睚眦必報,我總覺着宋家這事有些蹊跷。
”
曹德江低聲說完後,扭頭看向文信侯:“我記得你家夫人與铖王妃交好,不若讓她去铖王府探望一二?
”
文信侯愣了下,随即點頭:“我回去問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