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的聲音不大,可落在安靜至極的大殿之中卻是擲地有聲。
如果說之前曹德江和馮來,甚至是徐裕的話依舊讓一衆朝臣對蕭厭的身份存疑,那太皇太後的話無疑是給他身份蓋了章。
蕭厭就是謝宸安。
是當年本該死在東宮大火之中的皇長孫。
而太皇太後話中那一句安帝才是亂臣賊子,甚至直指安帝和先帝一起構陷戾太子的話,更是讓所有人都心頭震動。
“太皇太後,您方才所言陛下和先帝一起構陷太子謀逆是什麼意思?
”馮秋荔臉色有些不好,沉聲問。
旁邊英王雖被徐裕打擊,心中認了蕭厭身份,卻還是忍不住道:“對啊,您是不是說錯了?
”
“當年謝天昭倒行逆施,殘暴無德,後來縱火宮中謀逆犯上更是罪證确鑿,蕭厭就算是謝宸安,他們這一脈也早就被先帝下旨驅逐為逆賊,他怎麼配來奪這皇位…”
太皇太後聞言冷聲:“謀逆?
昭兒自幼早慧,被太祖皇帝親自教養,年少時便定為太子早早入朝随同太祖一起理政,就連先帝那皇位都是因為他生了個好兒子才能越過你們這些人,英王難道不清楚?
”
“若非太祖病逝前昭兒太過年少,他早将皇位直接傳給昭兒,太祖更曾不止一次于朝堂提及此事,就連當年他一手創建的龍庭衛都給了昭兒,滿朝之人誰不知昭兒是将來大魏皇帝,他需要謀反?
”
英王聞言瞬間噎住,半晌強辯:“那龍庭衛的事無人知道......”
“若無人知道,當初尚欽帶兵逼宮,我是如何讓他們退走?
若無太祖信物,英王以為我怎麼讓龍庭衛聽我調遣?
”
蕭厭一句話頓時讓殿中安靜。
“龍玉令在你手裡?
”
安帝臉上如同開了染坊一樣乍青乍白。
難怪,難怪當初狄雙成的兒子進京之後會突然提及龍玉令的事情,難怪龍庭衛的人會那般湊巧進京。
他當初知道龍玉令下落不明之後,想盡辦法暗中拉攏龍庭衛副将都被無視,安帝一直以為蕭厭是拿着兵符才逼退了那些人,卻不想龍庭衛的人從頭到尾都是因蕭厭來的京城。
安帝嘶聲道:“你早就收買了虞延峰和禁軍的人?
讓他們替你欺君?
!
”
蕭厭淡漠:“你難道不該自問,為什麼當日龍庭衛逼宮時那麼多人在場,卻沒有一個人告知你他們為何退去?
不該問問你自己,虞統領曾是最忠心于你的人,為什麼他會舍你投我?
”
安帝怒道:“是他忘恩負義狼子野心!
!
”
他死死掐着拳心,怒恨所有人,他恨虞延峰背叛,恨馮來當年替東宮遮掩,他恨太皇太後糊塗了這麼多年為什麼不一直糊塗到死,更恨自己居然沒看穿蕭厭身份,一手将他提攜到今日,生生将自己逼到絕境。
安帝嘶聲道:“你想要篡權奪位直接動手就是,何必還拿謝天昭的事來當幌子,當年他殘害朝臣欲行不軌所有人都知道,是先帝親口定下他的罪,朕也是名正言順登基。
”
“你以為拿着陸家說事就能欺瞞天下人?
你能騙得過太皇太後替你說話,卻休想名正言順得這皇位!
”
蕭厭定定看着無能狂怒的安帝:“陛下是以為陸家沒了,當年的事就死無對證?
”
安帝咬牙:“你别想污蔑......”
話未盡,就見蕭厭突然從袖中取出幾張紙來,聲音如同魔咒。
“不巧,陸崇遠被你滅口前,曾留了自罪書。
”
“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