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唳堂大門打開,先前被屏退的滄浪被喚過來時,就見自家督主臉色漆黑,跟在一旁的缙雲敏銳留意到先前進去的宋小娘子此時發髻換了,連衣衫也有些皺巴巴的,而且發尾還帶着未幹的水汽。
缙雲心提了起來:他家督主該不會是獸性大發......
“腦子不想要了?
”蕭厭掃眼冷戾。
缙雲連忙垂頭,心中卻是瞬間放松下來,這要是得手了還不得春風得意,這般惱羞成怒一副火氣憋的過旺的模樣,想來是沒幹什麼事的,他悻悻然退開,就聽蕭厭冷哼一聲:“備車,去找顧鶴蓮。
”
滄浪聞言就道:“顧家主這幾日脾氣不大好,督主過去他怕不見......”
蕭厭擡眼:“本督跟他說铖王妃的事情。
”
“這能管用?
”滄浪嘀咕:“督主上次拿着铖王妃的事兒诓了顧鶴蓮後,跟人過河拆橋,他差點沒跟您打起來,如今瞧着您都嫌礙眼......”
蕭厭眉峰一擰,擡腳就踹。
一旁缙雲連忙手腳利索地捂住滄浪的嘴,箍着他的脖子就将人拖了出去:“督主稍等,我們這就去備車。
”
“唔唔唔......”
滄浪瞪大了眼被一路拽出了鶴唳堂,等到了外面遊廊下,缙雲才松手。
滄浪被捂得險些斷氣,松手就連咳好幾聲:“你幹什麼?
你想掐死我啊?
”
缙雲沒好氣:“我不掐死你,督主也能打死你。
”
滄浪茫然:“我又沒說錯......”
那顧鶴蓮近來就跟吃了炮仗似的,見誰罵誰,垮着一張臉跟誰都有仇似的,前些日子住在棠府時好歹還有個笑臉,可自打跟铖王妃吵架搬出去後,哪一日撞上督主不是陰陽怪氣甩個白眼就走,連帶着個熱乎臉都沒有。
滄浪嘀咕:“顧鶴蓮八成還記恨督主利用他在城外扛陸家刺客那事兒,咱去找他能得好臉才怪了。
”
缙雲聞言直接翻了個白眼:“你管他記恨不記恨,照督主的話去做就行。
”
誰家欲求不滿的督主能跟你講道理的,自家督主那模樣一瞧就是烏雲罩頂,臉上的冷意都快趕上冰窖了,這個時候順着他的就得了,講理那是找死,他拽着滄浪說道:“别廢話了,趕緊去備車。
”
滄浪摸了摸脖子嘀嘀咕咕地走了,缙雲歎了口氣,剛想着去準備出府的事情,就突然腳下一停,扭頭皺眉道:“誰在那裡?
”
“是我。
”
橫支廊後傳出道溫和聲音。
缙雲回頭,瞧見來人後才作勢放松下來:“嶽先生,怎麼是你?
”
嶽先生手中拿着折扇,一身青色儒衫顯得人格溫潤儒雅,他人到中年,笑起來眼角堆着些細褶,說話不疾不徐叫人如沐春風:
“本是打算出城去辦事的,隻是臨時憶起忘帶東西就先回來了,督主今日不是進宮去辦陸家的事了嗎,怎的你們都在府中?
”
“那事已經妥了,就先回府了。
”
“那你們這是又要出府?
”
缙雲笑了笑:“陸家這事牽扯頗多,呈到聖前那賬本上一些賬目不明,光靠着戶部和錢尚書他們那邊未必能搞得清楚,督主打算去找顧鶴蓮一趟,他畢竟是做生意起家的,看他那邊是否有什麼線索。
”
嶽先生聞言颔首:“原來是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