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槍劍戟,盔甲馬匹,缺一不可。
可這些東西隻有朝廷和兵部才有,蕭厭不可能明目張膽占為私用,用别的辦法籌集就得花費天價銀錢。
可如果有一座鐵礦在手,且這鐵礦産量還不低的話,再籌建一些煉鐵制器的工坊,那他們從此往後就不必求人。
阿兄也會更有底氣去應對将來戰事。
棠甯心思急轉之下,收斂笑容正色:“崔少夫人,你該明白什麼是無功不受祿。
”
崔少夫人:“我說了,這是我們夫妻給蕭督主的賠罪禮。
”
棠甯定定看她:“崔家已經賠過了,那價錢足夠抹平崔林那夜構陷之過,我們如果再收了這東西,那就是貪得無厭。
”
見崔少夫人開口想要說話,棠甯聲音微沉了幾分。
“崔少夫人,我承認這東西我很心動,阿兄也會喜歡,如果早知道崔家願意割舍此物,先前梁太師替你們答應的那些東西阿兄不要都行,但如今阿兄既然已經收了崔家賠罪的金子,就斷然沒有再要一次的道理。
”
“人無信不立,若隻是為了替崔林賠罪,那你還是收回去吧。
”
崔少夫人看着棠甯認真的模樣,顯然她嘴裡不是玩笑話,如果她說不出個所以然,哪怕這鐵礦利益再動人心,這位祥甯郡主今日怕都不會接手。
崔少夫人遲疑了片刻,才咬咬牙說道:“郡主聰慧,你說的沒錯,這鐵礦的确不隻是為了賠罪,我有一事想求你與蕭督主。
”
棠甯心道果然:“你說。
”
崔少夫人:“我想讓我夫君當崔家家主。
”
棠甯愣了下,就聽對面年輕婦人說道:
“父親年邁心思糊塗,早就忘記了世家風骨,他做出與宣秦氏那等醜事不知悔改,連累整個崔家兒郎女眷名聲,讓所有人都擡不起頭來。
”
“他留在家主之位上一日,這事情就會被提及一日,而且他仇視蕭督主想盡辦法折騰,讓我實在不安,我想以這鐵礦為作為謝禮,求蕭督主助我夫君盡快掌管崔家。
”
棠甯萬沒想到崔少夫人居然是這心思,她皺了皺眉:“崔家大爺本就是嫡長,崔家往後自然是他的。
”
“我知道,但我不想等。
”
或是棠甯剛才的話讓她知道不實言難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崔少夫人沉聲道:
“父親丢了官職抱病在床,卻依舊抓着崔家不放,那宣家的人更是因為宣秦氏和父親私情纏上了我們。
”
“我先前不過是與夫君勸說了幾句,父親就惱羞成怒以家法鞭笞,他明知宮宴上構陷有錯,崔家如今已經艱難,可他依舊不肯罷休,竟還在暗中調查賀家往事。
”
崔少夫人說起崔林動家法的事情臉色就極為難看。
崔林本就惱恨她在紫宸殿為保崔家讓他下獄,當時情勢所逼他不得不答應下來,可等出獄之後就将她視為眼中釘。
後來因為宣家人上門糾纏,她兒子羞惱之下罵了一句宣秦氏無恥,怨怪崔林這個祖父行事不端,崔林就惱羞成怒。
崔少夫人口中那家法不是沖着她崔家大爺去的,而是沖着她兒子,要不是當時她就在一旁,順手拉着冷眼旁觀的崔家大爺擋了一下。
那一鞭子下去,她那才十三歲的兒子臉上定然破相,一輩子就全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