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廣義“唰”地站起身:“你是說,昨天夜裡暗殺郭常鳴的,不是你派去的人?
”
“當然不是!
”
見梁廣義死死看着他狀若不信,石慶榮有些惱羞成怒:
“真的不是我,我殺他也不會這麼冒失,梁相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發誓,我昨天夜裡要是真派人去殺郭常鳴,就讓我石家斷子絕孫。
”
幾乎算得上是詛咒自己的話從石慶榮嘴裡出來,他這番賭咒發誓不僅沒有讓梁廣義臉色放松,反而越發難看,就連一旁的馮秋荔眉心也擰成了疙瘩。
石慶榮惱怒:“你們還不信我?
”
馮秋荔連忙道:“不是不信你,隻是如果昨天夜裡不是你派去的人,那麻煩就大了。
”
石慶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馮秋荔解釋說道:“郭常鳴所犯的事是死罪,他行事必定會小心謹慎,可消息送去你府中繞了一圈出來,卻被人知道你約他在城西見面,還悄無聲息地換了你們約見的地方,提前布局派人行刺暗殺。
”
“石伯父,你還不懂這意味着什麼嗎?
”
石慶榮神色一頓,下一瞬“唰”的起身:“石家出了内鬼?
”
他說完之後蓦地就想起那麼湊巧将郭常鳴救回,還将人帶回京巡營的吳奎,以及昨天夜裡親耳聽到郭常鳴那些話的京巡營将士,臉上陰雲密布:“是皇後設局算計我?
”
就因為他們不肯替郭常鳴買命,沒答應她的條件,她就不擇手段設局害他?
皇後她瘋了?
!
石慶榮厲聲道:“她當真要跟我們魚死網破?
!
”
梁廣義沉凝出聲:“不是皇後。
”
石慶榮倏地回頭:“不是她還能有誰?
那吳奎可是蕭厭的人!
”
“吳奎是蕭厭的人,但不代表昨夜的事是皇後做的,你們前幾日既然商議要對付皇後,怎麼可能不做防備,約見郭常鳴的事情你又豈會告訴旁人?
”
梁廣義面色難看:
“皇後的确想要壓榨世家,想從我們手裡掠取錢财豐盈國庫,但她絕不可能這般斷世家活路逼我們入絕境。
”
他自認為自己還算了解宋棠甯,她固然跟蕭厭一樣心狠手辣,但她同樣也會顧全大局,退一萬步她就算不在乎邊關那數十萬将士的命,不在乎邊境安危,可她總會在意蕭厭生死。
那日他們面對面時,梁廣義便試探出她幾分底線。
她要銀子,要糧,要馬,卻沒想要趕他們入窮巷,逼着世家造反。
而且......
梁廣義寒聲道:“你可知道,闵豫和段志儒回京了。
”
“你說什麼?
!
”石慶榮猛地扭頭。
馮秋荔也是瞬間站起身,臉上全是難以置信:“闵豫他們不是被外調出京,段志儒更是去了榮川當了督府長史,他們可是管着地方治安的,他們怎麼能擅自歸京?
”
外調官員無诏不得歸京,更何況是管着一地駐軍的要職,地方官員除非是十萬火急危及朝堂的大事,否則哪怕是府中有喪想要回京也需得先行上折子請奏,否則就是掉腦袋重罪。
當初梁廣義為了讓段家答應讓段志儒離開京城,想盡辦法替其周全選了個富庶之地的榮川讓他上任,還特意挑了個有實權的官職,可如今他居然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