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說阿兄心狠,是他們先存了歹意,阿兄護我才動他們,我又不是不知好歹之人。
”
往日光聽蕭厭惡名,隻道他殺人如麻歹毒狠辣,可棠甯認識他之後,雖隻短短幾日相處卻看得出來他并非嗜殺之人。
朝中之事她不太清楚,可宋家那邊若非他們屢屢招惹想要逼她,他怎會下了狠手。
她又不是白眼狼,阿兄護着她,她卻去幫旁人。
“你是我阿兄,我自然向着你,别說阿兄沒錯,就算真有錯,那肯定也是旁人的錯,是他們先來招惹阿兄的。
”
“可你知道外間于我惡言者,不止一兩人......”
“那又如何”
棠甯神色不變:“心思陰晦者向來三五成群,嫉妒阿兄的那些人肯定彼此認識,他們比不過阿兄,就隻能私下勾結串聯,一起說阿兄壞話。
”
蕭厭被她這番奇奇怪怪卻又理直氣壯的話給逗的眼睫輕揚,凜貴黑眸裡染上笑意。
“你倒是幫親不幫理。
”
“誰叫你是阿兄!
”
蕭厭喉間輕笑,光影散漫間,如寒霜融于春光。
滄浪站在亭外瞧着自家督主笑盈于眼的樣子,忍不住“啧”了。
這宋小娘子蜜罐子成精吧,嘴巴這麼甜
......
花鳥司的人專司花草,隻大半個時辰就将院中打理妥當。
等送走了花鳥司的人,别院來人傳信說先前發瘋的那人清醒了些,蕭厭便也沒在棠府多留。
宋棠甯留在後院裡欣賞了許久還沒盛開的海棠,瞧着那鼓鼓囊囊仿佛随時要綻開的花苞,想着待到三四月時滿園海棠的美景心情好極了,隻等用過晚膳聽聞外間說宋家三房的人來了時,她臉上笑意瞬間就收了幾分。
“來的是誰?
”
“是三娘子。
”
宋家三房有一子兩女,嫡出的二郎宋瑾南在外遊學,同樣嫡出的四娘子宋鸢之跟随三夫人餘氏回了外家,府裡隻剩下個三房的庶女宋茹。
這位三娘子生母出身很低,有孕也是因與宋覃一場意外,三爺宋覃并不喜歡她生母,嫌惡她血脈低賤,待到孩子生下她生母血崩,連帶着對這個生來就帶黴運的女兒也生了厭棄,隻随意取了個名字就扔在了府裡散養着。
宋茹性子怯弱,膽子極小,因不得人看重平日極少踏出房門,在府裡更是沒什麼存在感。
若非今日突然過來,花蕪都快要忘記了府裡還有這麼一位女娘。
見棠甯擰着眉,花蕪說道:“女郎,三娘子過來指不定是為了府裡的事情,要不然奴婢讓杭護衛将人攆走?
”
棠甯搖搖頭:“不用,讓她進來吧。
”
外頭月色清冷,宋茹有些害怕地掐着手指,纖弱身形被頭頂燈籠的光照得格外蒼白。
她小心看了眼身前高立的府門,忍不住生了幾絲退怯之心,正當她猶豫着是不是要離開時,就突聞門前人喚她進去。
宋棠甯在花廳見到宋茹時愣了一下,實在是進來的女娘瘦的有些驚人。
明明是國公府金尊玉貴的女娘,可身上衣衫洗的有些泛白,哪怕竭力穿着妥當,那裙腰也大了一截,松松垮垮遮不住幹癟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