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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肇站在诏獄前來回走動着,春日盛陽已經開始變得灼人,那光落在臉上極為刺眼,讓他忍不住觑眼才能頂着那光望向诏獄大門。
等過了一會兒,诏獄大門大開,瞧着裡面被人攙扶着踉跄出來的陸執年時,陸肇連忙上前。
“三郎!
”
“父親......”
陸執年看到自家父親時,如同找到了依靠,他忍不住嘶聲喚完之後,眼中浮出些水霧。
陸肇見他狼狽模樣也是心疼,隻拍了拍他道:“先上馬車,回去再說。
”
“慢着。
”
後面跟着出來的吳奎突然出聲阻攔:“陸郎令,陸三郎君的事情雖然暫時算是查清楚了,也可以先行回去,隻是陸郎令還是須得提醒着他一些,下次别去不該去的地方,免得再引來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
陸肇臉色一沉:“用不着你多言!
”
吳奎聳聳肩:“下官隻是好心,陸郎令不願意聽就罷了,隻不過下官還是要提醒您一句。
”
“陸三郎君如今還是戴罪之身,我們督主念在陸中書年邁體弱,又大方補償了宜陽縣主的份上,才暫時答允讓他歸家,但是宋家案子未結之前,他依舊還有嫌疑在身,所以在此期間陸三郎君每三日須得去一趟樞密院,也不得擅自離開京城。
”
“督主放他出獄已是法外容情,還請陸家别壞了規矩。
”
陸肇聞言臉色難看至極,剛想要說什麼,吳奎就朝着他拱拱手:“樞密院還有要事,下官就不與陸郎令多言了,先行告辭。
”
沒等陸肇回話,吳奎就直接轉身走了,那盔甲摩挲間,單手置于劍鞘上的輕慢樣子讓得陸家幾人都是臉色鐵青。
“這些黑甲衛的人,簡直可惡。
”陸榮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怒聲道,“不過是區區校尉,上不得台面的東西,竟然敢這般輕慢于您!
!
”
論官階,論背景。
這吳奎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在他們陸家嫡主面前嚣張?
!
陸肇滿目陰寒:“他是可惡,可更可惡的是他們的主子。
”
一群瘋狗,跟了個卑劣歹毒之人,便小人得志,猖狂至極。
要不是蕭厭替他們撐腰,這些黑甲衛豈敢如此!
陸肇隻覺屈辱至極,更對蕭厭心存怨恨,隻氣那一日怎麼沒将他弄死在京郊。
他深吸口氣壓下心頭怒意,扭頭見陸執年面無血色,嘴唇幹裂着也人衰敗的不成樣子,他強壓着怒氣說道:“先上車,回府。
”
陸家的馬車停在诏獄前,陸執年挨了杖責身上有傷,馬車上鋪了厚厚一層軟墊。
待到被陸榮扶着上了馬車斜倚在墊子上時,陸執年才真切感覺到自己從牢中出來了,身下搖搖晃晃的馬車走的他并不舒服,可是比起那陰暗潮濕的诏獄,外間卻已經讓他覺得處處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