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甯摸了摸袖子裡有些硬邦邦的東西點頭:“收好了。
”
蕭厭說道:“進宮之後,安帝和太後就算有什麼打算,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害你們,他們頂多會用些陰私手段。
”
“你進宮之後在壽康宮裡跟姨母和錢小娘子一起,出了壽康宮就帶着月見和石蘭,不管什麼時候都别獨自一人。
侍疾的話,宮裡極有可能會讓你們留宿幾日,這段時間裡除了安帝和太後,别的嫔妃皇子之類的召見你不必理會。
”
蕭厭沉聲道:
“如果真遇到什麼事情危及自己,不必猶豫,保全自身為上,不用顧慮後果,知道嗎?
”
蕭厭很少這般絮絮叨叨的說話,但棠甯絲毫沒有覺得不耐,她隻是認認真真的答應下來。
“阿兄放心,我都記得。
”
蕭厭和錢寶坤送了棠甯她們出府,等三人坐上馬車之後,蕭厭朝着趕車的缙雲說道:“交代宮裡一聲,護着女郎和榮國夫人她們,若有什麼事立刻回禀。
”
他頓了頓,臉色沉厲。
“告訴馮來和虞延峰,一切以棠甯她們周全為上,如若真有萬一,準他們便宜行事。
”
所謂“便宜行事”,便是提前解決安帝他們,拿下皇宮,不管外間亂局。
缙雲神色一凜:“屬下明白。
”
錢寶坤在後面隐約聽到蕭厭的話,抿了抿唇。
希望安帝别腦子進水,否則......
......
冬月裡的天氣已經徹底冷了下來,京中還沒開始下雪,但迎面吹過來的風已經帶上了刺骨寒意。
棠甯三人乘車進宮時,馬車依舊在二道門外被攔了下來,月見剛替她們通報了姓名,言明是奉旨進宮替太後侍疾的,外間就有位上了年紀的宮人走上前來。
“奴婢見過榮國夫人,見過祥甯郡主,錢小娘子,三位貴人請跟奴婢來。
”
棠甯幾人未有異議,跟着那宮人進了宮。
榮玥身上穿着藏青色鬥篷,裝扮素淨,隻那本算寡淡的顔色依舊蓋不住那張容色出衆的臉。
她理了理頸間的白狐皮毛,朝着身前那宮人道:“不知姑姑貴姓?
”
那人恭敬:“奴婢芳琴,在内廷司當值。
”
榮玥溫聲道:“今日宮中突然傳旨讓我們姨甥三人進宮替太後侍疾,不知太後身子怎麼樣了?
”
芳琴面容偏和氣,哪怕臉上帶上些憂色也不叫人覺得不舒服。
“回夫人的話,太後娘娘病了有些時候了,雖一直不太爽利但也未曾太過嚴重,可大概十來日前突然病情加重,還時常昏睡不醒,太醫署的人一直都守在壽康宮裡。
”
“昨天夜裡太後病情突然反複,一直折騰到今兒個天明才穩了下來,欽天監的人說太後如此是星宿受了沖撞,需得一些福澤深厚的人在旁照顧着,陛下這才下旨讓命婦入宮侍疾。
”
蕭厭在朝中威望甚重,芳琴有意給未來的定國公夫人賣好,所以說得十分仔細。
“夫人與郡主來得不算早,在你們之前文信侯夫人及周小娘子,桓王妃和紀王側妃,還有兵部侍郎許家母女,以及曹家、傅家女娘,還有梁家二少夫人、崔家大少夫人都已經先行進宮了。
”
“這麼多人?
”棠甯挑眉。
一旁錢绮月不着痕迹地撇撇嘴。
一個太後病重,讓一堆命婦、貴女進宮侍疾,怎麼着安帝是打算讓一個人端湯送藥,一群人在旁瞧着,還是打算搭個戲台子唱戲給太後提神醒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