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師嘴裡說着不曾聽蕭厭挑撥,安撫着陸崇遠,可是卻也沒有拒絕一旁上前打扇遮涼的小太監。
陸崇遠見狀之後臉色陰沉下來,緊抿着嘴角恨極了蕭厭。
那狗賊,竟是真讓梁家這老家夥跟他起了嫌隙......
......
蕭厭領着宋瑾修拜見安帝時,安帝手邊擺着一小摞錢寶坤給他的東西。
錢寶坤已經得了恩赦站了起來在一旁候着,當見到蕭厭居然将宋瑾修也帶來了時,他臉上也是忍不住露出詫異之色。
安帝原是想要訓斥蕭厭,見到宋瑾修時卻先皺眉:“他怎麼來了?
”
蕭厭道:“微臣原是想要入宮請罪,可半道上得了诏獄送來的消息,說是小宋大人有要緊事情想要求見陛下,微臣便一道将他帶進宮來。
”
安帝聞言就橫了他一眼:“你還知道你有罪?
”
蕭厭神色恭敬:“擅闖中書令府本就是大過,微臣未得聖命就擅作主張帶人搜查陸家,還牽累了錢尚書與他府中三位郎君,陛下雖然寬澤,卻也不能為了微臣讓人議論您偏私,待會兒微臣就去刑司領罰。
”
安帝沉着眼:“你可知道你今日所犯之事,該當何罪?
”
“以下犯上,杖八十,徒六年。
”
蕭厭說話時仿佛要領罪的人不是他自己,平靜至極:
“微臣今日所行雖情有可原,可冒犯中書令府行僭越之舉不可不罰,若陛下還願留微臣繼續辦差,微臣便自行去刑司領杖責八十,以儆效尤,陛下也能以此安撫世家朝臣,給他們一個交代。
”
安帝聞言頓時神色一冷:“放肆!
!
”
他原本沒那麼惱的,可是蕭厭這話卻猶如戳了他的氣管子,那怒氣頓時打着滾的往上翻騰,他沒好氣就抓着茶杯朝着蕭厭扔過去:“混帳東西,朕是皇帝,要給他們什麼交代?
”
那些人都隻是臣子,就算是世家又能如何,他堂堂帝王何須朝着他們低頭妥協?
!
那茶杯子砸在蕭厭身前半步的地方四分五裂,安帝滿面霜寒:“他們勾結南地州府,貪污漕糧款項,緻使南地水患死傷無數暴亂四起,陸家之人更是刺殺朝廷官員大肆排除異己,你替朕搜查陸家何來有罪?
!
”
蕭厭愣了下:“刺殺朝廷官員?
”
他下意識看向不遠處的錢寶坤,就見錢寶坤朝着他使了個眼色,錢寶坤說道:“蕭督主,先前我們去陸家時不是搜出來一些東西,我方才已經全數交給了陛下,連犬子得來的那賬本一起。
”
蕭厭張了張嘴:“錢尚書,那賬本......”
“那賬本雖是犬子尋來,可若非蕭督主帶人搜查陸家,也難以尋到這些罪證。
”
錢寶坤生怕蕭厭說漏了嘴,連忙打斷了他的話,“陛下知道你是因我所邀,也為了肅清朝中蠹蟲,這才帶黑甲衛擅闖陸家,陛下英明,定不會為此責怪蕭督主。
”
蕭厭皺眉,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被錢寶坤制止之後,眼底浮出愧疚之色。
錢寶坤越發覺得蕭厭不像傳聞所言卑劣,果然人要接觸才知道真性情,他果然沒幫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