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家跟梁家關系親近,梁廣義一手扶持奚衛方成為兵部尚書,他自然也比其他人明白奚家的軟肋在哪裡。
而且送信過去,也能變相告訴梁廣義,他隻想替賀家昭雪,無意對幾大世家趕盡殺絕。
這樣既能安了梁廣義的心,方便接下來世家“出血補償”,也能讓他們消減戒心。
蕭厭看向滄浪:“派人去趟梁家,将奚衛方招認的口供交給梁廣義。
”
滄浪塞了塊點心進嘴裡,飛快點頭:“是。
”
蕭厭:“讓人盯着刑部和大理寺,盡快審案。
”
滄浪遲疑:“那安帝那邊......”
“安帝那邊太子和馮來會‘照看’着,他沒那麼快清醒,眼下劉童恩寸步不離地守着他,要是再下手容易激他狗急跳牆,禦龍台那邊暫時不必理會。
”
安帝昏迷時,有汪太醫他們,就算退一萬步他醒了,也還有馮來這個“忠心耿耿”的貼身内侍。
劉童恩怕安帝招人暗算,寸步不離,倒是方便他安置其他事情。
蕭厭想了想:“你明日讓人将太子所寫的罪己诏宣告天下,再命人大量謄寫,傳至各州縣......”
棠甯在旁開口:“京中書生雖多,可敢抄寫這東西的怕是沒有多少,而且事關皇室和太子,不如送一份給施院長他們,讓書院學子幫忙,盡快寫出足夠多的诏書下發各地,免得那些個藩王趁機以不知京中詳情作亂。
”
蕭厭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明日一早就讓人送去書院。
”
三人議事,說着京中情形,也說着接下來的安排。
桌上的鴿子湯已經變得溫熱,蕭厭伸手試了下碗邊溫度,才将那湯碗推到棠甯面前,把湯匙朝她放着。
棠甯擡頭看他時,蕭厭卻隻像是随手而為,面上依舊沉着朝着滄浪交代。
“這幾日京裡亂着,讓下面的人多留意,還有派人看着出京所有的路,信鴿、訊使,還有一些商隊、密探都别放過,除此之外,讓狄濤盡快收束四營兵力,有機會的話,去太子面前晃一晃。
”
“太子?
”滄浪疑惑。
蕭厭淡道:“太子那人跟安帝如出一轍,沒什麼本事又自負多疑,如今虎符在我手上,大權旁落,他這太子之位又來得不怎麼正當。
”
“先在他必須依附我還好,可一旦等渡過危機他覺得坐穩太子之位後,就會對我心生不滿。
”
“狄濤年少長着一張好忽悠的臉,讓他去安安太子的心,免得太子閑下來無端找事。
”
賀家昭雪,他身份“落實”之後,便可名正言順掌權,到時不僅要盡快肅清朝堂一些人,提前舉試替朝廷補充新鮮血液,安置新臣,還得跟世家周旋借他們充盈國庫,之後還要想辦法壓制各地藩王、擒拿陸九安,随後還要備戰......
這樁樁件件都是刻不容緩,他要做事情多了去了,沒太多功夫應付太子。
太子在他眼裡是個暫時平衡朝堂的“吉祥物”,狄濤那張年少“單純”的臉,還有他身後手握十八萬鎮安軍的狄家,正好能讓太子安心。
滄浪咧嘴撲哧笑出聲,督主這意思,就是狄濤長得比較蠢呗?
讓他去跟太子“親近親近”,讓太子覺着他能招攬狄家有那麼些底氣,免得來找督主的麻煩。
滄浪啃着點心樂不可支:“得嘞,晚些時候我就去找狄少将軍。
”
桌上點心去了大半,外間隐約已經有些蒙蒙亮。
蕭厭說道:“安帝那支私兵有下落了嗎?
”
滄浪搖搖頭:“沒有,劉童恩近來一直沒有離開京城,今夜他弄進京城的那些人除了皇家暗衛,其他都是先前駐守皇陵那邊的衛軍,他懷疑上督主之後就十分謹慎,平日連與外間通訊都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