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有你,才能讓朕安心。
”
一局下完,蕭厭恰到好處地輸給了安帝。
堪堪一子半勝利,赢了向來以聰慧絕倫著稱的蕭厭後,安帝隻覺得神清氣爽,仿佛将先前陰霾全都抛開,他領着随侍的太監就去了後宮,全然忘記了外頭還在站着的宋家父子。
蕭厭起身出了殿外,滿是嫌惡地拿着帕子擦了擦剛才被拍過的肩頭。
“督主,宋侍郎他們還在那兒站着。
”
蕭厭扔了帕子,掃了眼那被曬得頭暈眼花的父子二人:“陛下去陳妃娘娘那裡了,未曾吩咐,隻說不得待會兒會想起召見他們。
”
那侍衛瞬間明白。
這宋家父子當真如傳言中所說,招惹到了蕭督主。
誰都知道陛下去了後宮,明日之前不會再來正殿。
那侍衛不敢多言,站回殿前繼續執守,宋鴻父子從早上站到下午,被曬得臉色蒼白時想要尋人問一問安帝是何意,可門前侍衛隻說陛下尚無交待,二人哪怕站得腿軟也不敢擅自離開。
二人本都是金貴之人,早朝前用過早食之後,一整日便滴水未沾,粒米未進,站到雙腿打顫頭暈眼花。
等到天色徹底黑下來,宮中守衛點上宮燈,宮裡變得靜悄悄的。
也不知站了多久,宋鴻扛不住險些暈過去時,才有人來說他們可以回去了。
宋瑾修臉色慘白的瘸着腿扶着同樣雙膝發軟的宋鴻,二人一路從禦正殿走着官道出了宮門,踉跄狼狽的模樣落在遇到的所有人宮人眼裡,那些詫異目光讓宋瑾修恨不得能直接暈過去。
等支撐着坐上馬車,父子二人被送回宋國公府,宋老夫人跟大夫人都是快步迎了出來。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
尋常當值下午就該回府,可今日父子二人卻都是一去不回。
已經臨近亥時,宮門都已下鑰,别說宋大夫人鄒氏坐不住,就連宋老夫人也焦急異常。
宋鴻二人被下人攙扶進了屋中,坐在椅子上時疼的都仿佛感覺不到自己的腿。
二人咕咚灌下幾杯茶水,宋鴻才蒼白着臉說道:“今日早朝,我和瑾修被曹公彈劾,陛下動了怒氣,我與瑾修在禦正殿前站了一整日。
”
鄒氏臉色都變了:“曹公為何彈劾你們?
我們與曹家從無舊怨。
”
“還不是因為棠甯!
”
宋鴻臉上難看地厲害,說起棠甯時哪還有半點往日溫和。
“先前棠甯鬧出事端的時候我就知道,榮家留下的那些人脈定會反噬,可沒想到榮太傅的故交都還沒動手,曹公就先容不下我。
”
曹德江跟榮太傅往日并不和睦,甚至于二人時常會在朝中争執,誰能想到榮太傅去了之後,這曹公居然會為他那一絲血脈出頭?
宋老夫人眼中沉凝:“陛下怎麼說的?
”
“陛下什麼都沒說,也未曾訓斥我們,可就是這般冷待才叫我心裡不安。
”
若訓斥幾句,他還能出言辯解,可聖上從頭到尾冷着他們,叫他們父子站在殿前被人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