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時他隻是收些小錢,替他們辦點小事,膽子并沒有那麼大,可後來嘗到了甜頭就有些欲罷不能,加之世家盤踞朝堂權勢滔天他也多少能得庇護,膽子也就越發大了起來。
郭常鳴身上疼得厲害,卻隻是縮在地上說道:
“我知道錯了,當初陛下和廢帝鬧起來時我就察覺不對想要斷了這營生,可下面的人吃多了甜頭根本不肯罷手,我也怕他們鬧起來反倒是壞了事。
”
“我前些時候就已經想着要把那些人暗中處置了,誰想到皇後會突然動刑部......”
郭常鳴從地上爬起來跪伏上前幾步:“姐夫,姐夫你要救我!
”
随即他又朝着梁廣義道:
“梁相,我知道錯了,是我貪心,可我真的沒想到皇後會抓着刑部不放。
”
“黑甲衛那些人跟瘋狗一樣,聞着血腥咬上就不肯松口,要是再讓皇後這麼查下去,他們遲早會查到我身上來。
”
“如今朝中六部世家的人已經所剩不多,陛下有意打壓我們,皇後若是抓到我把柄肯定不會放過,我知道錯了,可我若是出了事你們在刑部就徹底沒了人,求梁相救我,求梁相救我。
”
梁廣義看着跪在地上不住磕頭滿身狼狽的郭常鳴,臉色難看極了。
他是真的不想救這沒腦子的東西,為了點兒蠅頭小利就能舍了前途去幹那種掉腦袋的事情,但凡刑部還有别的可用之人,他絕對毫不猶豫地将郭常鳴舍了,甚至親手緝他歸案免得牽連他們。
可是如今刑部隻有這麼一人,其他的要麼官職太低難以晉升,要麼根本就進不了刑部。
郭常鳴身居侍郎之位,是離刑部尚書那位置最近的人,也是他們掌控刑部最重要的一顆棋子,就像是郭常鳴所說,一旦他廢了,那從今往後刑部就再也由不得他們說話。
如今朝中改制,他被曹德江分權,内閣那邊世家之人被清除了大半。
六部之中,戶部、兵部已經徹底被蕭厭所控,有錢寶坤和新任兵部尚書嚴柏在,二人嚴防死守之下根本插不進去人手,餘下的禮部無甚大用,工部管不了朝權,吏部和刑部是他們絕對不能再舍棄的。
梁廣義伸手擋住怒不可遏的石家家主,垂眸看向郭常鳴:“此事你可有把柄落在那些人手裡?
”
郭常鳴腦袋極低:“他們有本賬冊,每年分賬明細都在上面。
”
“......”
梁廣義腦袋上青筋冒了冒,深吸了口氣說道:“還有什麼,你一次性說完。
”
郭常鳴腦袋更低了幾分:“他們弄了一家青樓,裡面留了好些姿容出衆的女犯,我,我去過兩次,除此之外還有一家牙行,專門牽線與人買賣人奴,那裡有些人伢子來曆不清白。
”
“什麼叫不清白?
”
“就不是良家子......有些是被拐來的......”
“......”
梁廣義有一句很髒很髒的髒話想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