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讓人繡的婚服不能用了,皇後的吉服不能太寒碜,還得開太廟祭宗祖,迎父王母妃的屍骨回皇陵......還有後宮那些謝天永的妃子,如今還都在宮裡,也得讓人操心着找地方安置了。
”
蕭厭拉着太皇太後的手說道:“棠甯年歲太小,又實心眼兒,我怕她被人欺負了。
”
“太奶奶,您快些好起來,有您坐鎮教她,我才放心。
”
太皇太後聽着他絮絮叨叨抱怨着,如同孩子嘟囔,明明一些瑣碎話語卻讓她眼中泛着熱意,好像平複了這麼多年的不安和思念,太皇太後聲音有些啞:“好,太奶奶替你護着阿甯。
”
蕭厭說道:“那您也不能太偏心着她,您還是要最疼我才行。
”
“好,好,太奶奶最疼你。
”
太皇太後被他争寵的話逗笑,連精神都仿佛好了起來,見他依賴的靠在她身前,太皇太後滿是枯槁的手輕撫着蕭厭頭發,許久才低低說道:“這些年,苦了你了。
”
蕭厭眼眶突湧淚意,低頭靠着她手邊。
太皇太後也沒再說話,就那麼輕撫着他的頭,一下又一下。
......
棠甯在外面站了許久,跟秦娘子小聲問着太皇太後的情況,等到膳房送了吃食過來,約莫着裡面祖孫二人也聊得差不多了之後,她才領着月見她們端着托盤裡的飯菜入内。
“太奶奶,阿兄,吃飯了。
”
太皇太後不好起身,蕭厭便将人扶着坐起來,直接搭了矮桌在床上。
等将飯菜擺上去之後,棠甯就熟練地端着碗坐在太皇太後身邊。
“今兒個廚房做了粥,用剁碎的肉糜加了些青菜熬得軟爛,聞着可香了。
”棠甯舀了一勺吹了吹,才遞到太皇太後嘴邊:“太奶奶快嘗嘗。
”
太皇太後瞧着說道:“不是說是牛乳酥?
”
棠甯笑眯眯:“那得問阿兄了,他這幾日忙着朝裡的事情,連飯都顧不上吃,這大晚上的禦膳房那邊也不敢送些不好克化的東西過來,就隻能讓我們陪着他吃這稀粥。
”
“禦膳房的廚子忙得頭都秃了,要是不吃一些他們一準兒覺得心裡頭不安,所以太奶奶您得管管阿兄,要不然咱們連牛乳酥都吃不上了。
”
太皇太後被她故意告狀的模樣逗笑,瞧着蕭厭說道:“聽見了嗎,可别連累哀家和小阿甯連塊甜糕都吃不上。
”
棠甯坐在一旁一邊逗着太皇太後開心,見她吃了大半碗粥後,才如同戲法似的變出一塊牛乳酥來。
“太奶奶悄悄吃,别給阿兄瞧見。
”
蕭厭看她:“我還在呢,小海棠你長本事了?
”
棠甯:“太奶奶,他兇我!
”
蕭厭眯眼,伸手就想掐棠甯臉頰,被她躲了過去,便隻能順手搶了她放在一旁的牛乳酥。
“我的甜糕!
”
棠甯伸手想去搶回來,卻被占着身高優勢的蕭厭逗的踮着腳直轉。
見着身前兩個孩子吵嘴争着甜糕,小姑娘被蕭厭逗的跳腳,太皇太後樂不可支,她将牛乳酥放進嘴裡,那又酥又軟的點心入口即化,是她已經好多年未曾嘗過的滋味。
昏黃光影落在眼裡浮出幾分淚意,太皇太後垂眼喃喃。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