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何埕匆匆忙忙受诏進宮,不久後就傳出皇後大發雷霆訓斥之事。
聽聞何埕出宮時神色極為難看,有偶遇與其招呼之人都得了他冷臉不說,整個人更像是積了怨怒随時都能爆發,而何埕從宮中出來後不久,皇後一道嚴查刑部上下官吏的懿旨直接讓不少人沸騰起來。
清查刑部?
這是刑部生了禍事?
!
梁廣義和曹德江驟然聽聞此事立刻進宮,見到棠甯時她猶在盛怒。
流犯之事瞞不住人,梁廣義二人聞聽她竟是因此嚴查刑部都是錯愕。
梁廣義沉聲說道:“皇後娘娘還請三思,眼下南北戰事焦灼,朝中應當先集力應對戰事,實不該因小失大鬧的朝堂沸沸揚揚。
”
“什麼叫小?
”
棠甯聞言面染寒霜:“刑部差吏折辱女犯是小?
擅作主張索要錢财貪渎私心是小?
那些發配流放之人早就經朝廷判決得了應有之罪,是誰給他們這麼大的膽子做出這等惡事?
”
“他們在外代表的朝廷,是官吏,可他們卻因小權在手就肆意欺辱女犯,逼良為娼,害人性命,那是不是有朝一日他們奪得權勢之時,就能仗勢欺人禍害朝堂為禍民生?
”
梁廣義被棠甯滿是逼問的語氣說的面上不愉,卻強壓着說道:
“老臣不是這個意思,老臣隻是覺得眼下朝廷動蕩,陛下又未歸京,朝中之人本就心中不安,實沒必要再生事端,此事就算要查也可以押後一些,皇後娘娘應當将朝中精力都放在邊境戰事之上。
”
棠甯聞言面無表情:“梁相這是在責怪本宮?
”
“老臣不敢。
”
見梁廣義說着不敢,面上卻執拗。
棠甯冷笑了聲:“本宮知道戰事要緊,可這不是疏于清查朝中的理由,先不說内患不齊何以齊天下,就是刑部也不在戰時所需各部之中,本宮下令清查又如何妨礙邊境戰事?
”
“況且這次的事情早在民間傳揚開來,刑部死了差役鬧的沸沸揚揚卻無一人禀告宮中,若說他們沒有上下勾結官官相護,本宮半點都不信!
”
“若是縱容這些蛇鼠小人不做嚴查,那才是毀了大魏的根基讓朝堂上下難安!
”
梁廣義眉心緊皺,臉上忍不住露出幾分沉色:“皇後娘娘何必說的這麼嚴重,不過是幾個女犯而已,本就有罪在身,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棠甯被梁廣義的話說得動了怒氣:“她們有罪,那也隻能朝廷來罰,什麼時候輪得到幾個差役擅自動手?
況且他們那不是施刑,那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禽獸不如的私欲。
”
“梁相眼下說的這般輕松,若有朝一日是梁家女眷落到這般下場,梁相也能雲淡風輕說一句算不得什麼大事?
”
“皇後!
!
”
梁廣義猛地沉喝出聲,顯然是被棠甯的話冒犯。
一旁曹德江沒想到平日裡格外冷靜的棠甯今日會這般強硬,眼見二人起了争執各不退讓,他連忙拉住滿臉怒容的梁廣義上前半步說道:
“皇後娘娘,梁相斷無此意,他也是為朝局着想。
”
曹德江溫聲道:“刑部的确與戰事無關,但若清查上下到底牽連甚廣,其中之人未必不會與其他幾部相關,此事不若再商議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