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厭口中所說的這些,分明是他昨夜跟宣夫人見面時說過的話。
他為讓宣夫人對他死心塌地,能收攏太後為崔家所用,關鍵時候替崔家禁言,崔林撐着病體跟比他年輕許多的宣夫人纏綿了一場,後來二人便抱在一起互訴衷腸。
剛才蕭厭說的話跟他們昨天夜裡說的一模一樣,連語氣、字眼都沒有半點差别。
崔林手心裡滿是冷汗,迎上自家兒子兒媳滿是質疑的目光,臉色更加難看。
蕭厭沒理會殿中議論,隻扭頭看向委頓在地渾身發抖的宣夫人:
“你的确不認識鄭坤,也不知道崔林今日會算計我,因為他本就對你就不放心,他既想借你和宣家收攏太後為崔家進言,甚至讓你成為他在宮中行走的内線,卻又怕你不小心走漏了消息,擔心你做不到那般自然看到死人的驚懼,所以就連你也不過隻是他今夜設局的一環而已。
”
“他知道你心慕于他,故意在你面前吐露崔家艱難,知道你會因為他與我嫌隙對我生恨,而且你對陛下是有怨恨的,你怨恨他登基之後遲遲不肯替召宣家回來,怨恨他不肯幫扶宣家,若能見他當衆出醜被人算計為難,你樂意至極。
”
“你的确沒與崔林合謀,但崔林早就算準了他哪怕不跟你吐露他要做什麼,但隻要你聽到鄭坤的話,知道我竟與廢後勾結欺君罔上,你就會毫不猶豫選擇順着他早就安排的路來走。
”
“你是他選中的棋子,更是他選中今夜對我舉刀之人。
”
宣夫人被蕭厭一語戳穿了心底最深處的隐秘,感覺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而蕭厭口中關于崔林利用她的那些,更是她猶如身處寒冬冰窖,渾身上下都染上徹骨的冷。
“宣夫人,你對崔林情深意重,不惜以守寡之身與他往來,屢屢在太後面前為崔家進言,甚至察覺今夜事有不對也依舊願意為他涉險,将事情鬧到聖前,可是他呢?
”
“他算計你時,可未曾想過今夜若是事敗,本督會如何對付你,更從沒想過你會變得怎樣身敗名裂......”
蕭厭一聲輕嘲,讓得宣夫人情緒再也難以穩住。
“你的一腔深情,隻成全了崔林算計于我的一場局,當真是......可憐。
”
宣夫人眼中一點點紅了起來,死死抓着手心擡頭。
“你當真算計我?
!
”
她紅着眼看向崔林,淚眼質問:
“你說你心慕于我,說你早在我嫁入宣家之時就對我有情,說若非陛下阻攔你早将我接回京中。
”
“當年你我有舊,我回京之後你引我對你再次動情,我為你不惜拿着宣家來逼迫太後娘娘,可原來你從頭到尾都隻将我當成棋子?
!
”
“崔林,你怎麼敢這麼對我?
!
”
宣夫人話音剛落,殿中就滿是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宣夫人雖說守寡,被安帝叫一聲舅母,可實則年紀不過四十,一身皮肉風韻猶存,眉眼依舊能見年輕時絕色,而崔林比她年紀要大,年近五十,被人喚一聲崔公崔尚書。
可沒想到這位崔尚書人老心不老,居然還懂得色誘?
!
這一瞬間,崔林和宣夫人的豔聞,險些壓過了賀家還有後人存活給衆人帶來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