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崇遠眉心皺了起來,自從陸九安展露野心,甚至說服他去謀奪那個位置之後,他就将陸家這麼多年在外經營的人脈全數給了他。
能被他記錄下來放在紙上留存的人,都是能确保對陸家忠心,且跟陸家利益攸關的,如今突然死了兩個,而且還幾乎是前後腳出了意外,陸崇遠下意識就覺得有問題。
婁永安。
周俊貴......
他仔細想了想二人的身份,對他們覺得有些模糊,他示意錫林将他扶了起來,直接朝着床後走去,那邊離牆有一格距離。
陸崇遠伸手在牆上摸索了片刻,就聽“咔擦”一聲,那正面牆卻是彈了開來,露出裡面的暗閣。
暗閣中擺着許多冊子,還有一些盒子和其他東西。
錫林退到一旁垂眼不敢多看,陸崇遠則是伸手在裡面翻了半晌,才取出了一本冊子來,在上面翻找着婁永安二人的名字。
等片刻尋到他們時,看到那上面标注的細小字迹,陸崇遠心中一跳。
這二人,竟都是二十年南地水患時與陸家投誠的人?
陸崇遠手心一抖,怎麼會這麼巧?
!
他摩挲着那紙上的人名,看着二人姓名後面标注,那婁永安是當年歙州下轄昌信縣令,戾太子乘坐官船押送赈災糧草前往南地時,就是途徑昌信河道口時突然沉鑿,當時負責打撈、驗屍的就是婁永安帶去的人。
至于另外一個叫周俊貴的,他是歙州府的武将,是當年負責清繳南地“叛軍”,幫着當時還是五皇子的安帝平定南地亂局,攬獲盛名的人,平叛之後,他就官升好幾品入了都督府。
當年赈災之後,除了明面上投向安帝的那些人後來平步青雲之外,一些暗中投向陸家的人也得了不少好處,陸崇遠雖然極少與這些人聯系,為保當年之事無人再提也甚少再動用這些人,可是他們的的确确是陸家船上的人。
可如今兩人相繼出了意外......
陸崇遠臉色有些難看起來,如若是巧合也就算了,可萬一不是,那意味着有人對二十年前舊案動了心思。
“錫林,立刻讓人傳信給九安,讓他暗中派人留意這幾人周圍。
”
陸崇遠嘴裡快速說了幾個人名,皆是跟婁永安二人一樣,跟二十年前水患赈災案有關的人,等說完之後他才沉聲交代。
“讓九安行事小心些,别暴露了自己,隻需留意這些人身邊可有異常,還有,讓他查看歙州下轄榮江一帶近來可有京城的人過去,特别是一些接近府衙的陌生面孔,讓他盡快回信!
”
錫林從未見過陸崇遠這般聲色俱厲,他不敢多問,連忙答應下來。
陸崇遠抓着手裡的冊子心神不安,隻希望是他猜錯了,否則麻煩就大了。
......
陸家權傾多年,自有自己的底蘊,哪怕棠甯讓人嚴防死守,甚至盯住了陸家上下的人,可是陸崇遠的消息依舊避開人眼送了出去。
等消息出京之後,先前纏綿病榻的陸崇遠就強撐着精神留意起京中的情況來,這一看,就猛然發現了不對勁。
朝中亂成一團,皇子、朝臣互相攻讦,四皇子名聲盡毀,二皇子也遭了安帝厭棄,崔林等人想要借機争權不斷出手,清流那邊也穩不住開始彈劾皇子,可是本該處于漩渦之中人卻安安靜靜的隐于積雲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