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花廳竊議紛紛,各種言語猜測紛亂而至,壓得宋瑾修腦子嗡嗡作響,仿佛有什麼東西鑽進了腦子裡,疼得他臉煞白人也撕裂。
宋大夫人更是狼狽恨不得今日從未曾來過铖王府,她恨宋鴻多情,恨宋家人騙她,恨不得撕了帶回宋姝蘭的宋覃,可是她又深知自己與宋家早就綁在了一起。
今日之後,宋鴻毀了,她的兒子也毀了。
陸執年怎麼都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他看着顧鶴蓮沉聲道:“顧家主,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
“你看看铖王可有反駁,宋家人可有質問?
”
顧鶴蓮聲音輕吐,說的話卻扒着铖王臉皮。
“我可不像是咱們铖王爺,明知真相卻還幫着宋國公府遮掩,讓人僞造出一堆令人發笑的東西來。
”
“我的人去過宿雲鎮,該查的不該查的,連帶着那許貞的過往都全部查了個清清楚楚,那宋姝蘭能混入宋家二房不被察覺,就是因為她容貌與宋鴻不同卻肖似其母,當年那位許家女娘京中不少人都曾見過,若有人不信尋當年老人辨認一二就行。
”
“至于宋鴻,當年戾太子出事,許家附逆被判滿門抄斬,宋鴻偷天換日将許貞救出絕非易事,雖時隔多年,可若想查也未必查不出來。
”
說道這裡顧鶴蓮頓了下,擡眼看向陸執年,
“說起來,當年清除戾太子叛亂,負責行刑、清繳叛逆的正好是铖王和陸中書呢......”
一旁原本隻是皺眉看戲的陸老夫人瞬時坐不住了,“騰”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聲道:
“說宋家便說宋家,顧家主這般意有所指是想幹什麼,铖王幹了什麼那是他的事情,我陸家可從不知宋國公府所為,也未曾替他們做過什麼!
”
顧鶴蓮聞言聳聳肩滿是無辜:“我也沒說陸中書怎樣啊,戾太子無德,謀逆不成被先帝處死,陸中書清繳叛逆本就沒錯,是陸郎君方才問我有什麼證據我才提及一句罷了,老夫人這般震怒做什麼,回頭人家還以為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污蔑了中書令呢。
”
“你!
”
陸老夫人被氣得臉鐵青,偏顧鶴蓮的話挑不出半點錯來。
哪怕他剛才的話太過歧義惹人誤會,可他的确沒說陸崇遠做了什麼,他隻是說當年戾太子的案子有陸崇遠經手,清繳叛逆的事情也的确有出面。
明明都是事實,可是放在眼下這境況,特别是铖王剛剛替宋國公府隐瞞宋鴻所為,甚至欺騙铖王妃僞造真相之下,就是會讓人浮想聯翩。
陸老夫人深吸口氣壓住心頭惱怒:“我兒行事向來方正,從不曾做任何違背聖意之事,更不曾與逆賊不清不楚,铖王與宋國公府所為我陸家一概不知,還請顧家主接下來莫要牽扯陸家上下,否則别怪老身不客氣。
”
铖王臉色本就難看,聽到陸老夫人這話後更是怒從中來,這陸家的老婆子是想踩着他擡高陸崇遠。
“陸老夫人,中書令清白,本王與他也是一樣,本王從不知那宋姝蘭竟與附逆之人有關!
”
他此時已然顧不得身旁的铖王妃和宋棠甯,隻知自己絕不能牽扯到當年戾太子的事情當中。
戾太子是朝中不能提及之人,當年火燒禁宮的事鬧的有多大他至今還記得清楚,那一場血洗死人無數,整個東宮上下被屠了個幹淨,涉案之人更皆身死落罪抄家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