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走後,蕭厭才擡腳離開了禦龍台,二皇子沒跟文信侯他們一起走,反而亦步亦趨地跟在蕭厭身側。
蕭厭也沒覺得意外,領着人到了僻靜處,二皇子才忍不住開口:“今夜多虧了蕭督主。
”
“我原本還打算說今夜之事是湊巧,拿着糊弄铖王的那套說詞去跟父皇回話,若非蕭督主入宮時提點,我怕是要闖了大禍。
”
蕭厭聞言淡然:“陛下不是铖王,文信侯也并非殿下親信。
”
他伸手捋了捋衣袖上的水迹,朝着二皇子說道:
“本督雖然能讓吳懷閉嘴,可難保将來文信侯那裡不會走漏風聲,況且殿下想要跟其他幾位皇子争,就不可能一直隐于人後,适當的表露野心不僅不會讓陛下生厭,反會讓陛下将您放在東宮之位的考校之上。
”
“想要争奪皇位,就得讓人看到您有去争奪位置的能力,一味低調隻會顯得無能,而且陛下不喜太蠢的人,也不喜歡過于聰明的,既有野心又好拿捏,性子單純直接些的,才能讓他放心。
”
二皇子如聞仙音,恭維道:“還是蕭督主知曉父皇心意。
”
蕭厭甩了甩手上的水,垂眼對着二皇子:“今夜之後,殿下可以放心大膽地去接觸朝中之人,哪怕稍有過界,陛下也不會動怒。
”
“還有文信侯那邊,他向來不與皇子親近,可今夜誤傷了你,對你勢必會心懷有愧,這也是你與他交好的契機,你接下來可以大大方方地跟他走動,不必怕人猜忌。
”
二皇子絲毫沒聽出不對來,隻滿心想着若能收服文信侯,那他往後在軍中也算是有了依仗,他連忙欣喜說道:“多謝蕭督主提點。
”
剛走到宮門前的文信侯猛地就打了個噴嚏,隻覺後背涼飕飕的。
這邊蕭厭跟二皇子說了幾句後,就腳下一停,望向亦步亦趨跟着他的二皇子:“夜已過半,殿下該出宮了。
”
二皇子連忙道:“你是要去太皇太後宮裡?
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
“殿下不該将心思放在不該放的人身上。
”
蕭厭眸色微冷,隻是夜色遮掩下未曾讓人察覺。
“今夜您摻和進了铖王的事裡,就得讓人看到您的手段,明日早朝之上,铖王府的事情還得殿下開口,您該早些回去跟府中幕僚商量對策。
”
見二皇子皺眉,他道:“本督知道殿下仁孝,可是陛下是不會想要見到您跟太皇太後太過親近的,殿下别用錯了心思。
”
二皇子神色一愣,父皇不想見到他們跟太皇太後親近?
他沒懷疑蕭厭的話,細想起來太皇太後雖然身份尊貴,可父皇好像的确也隻是表面敬着,就連往日壽辰也未曾替她老人家大辦過。
這些年隻聽聞太皇太後癔症瘋魔,胡話連篇,太醫署的人雖然時常照看,可父皇卻未曾關心過幾次。
剛才在殿内,安帝聽聞有宮妃“叨擾”太皇太後靜養時,那臉色二皇子還記得,他原也隻是想要借着太皇太後的身份來賺取一波孝順名聲。
可如果這舉動會惹惱父皇,讓他不喜,那他自然不會去做這種蠢事。
二皇子連忙收回心思:“是我想岔了,那我就先出宮了。
”
蕭厭“嗯”了聲:“殿下記得多跟崔、馮兩家走動走動,還有李家那位家主也多用些心思,眼下世家那邊嫌隙漸深,陸家一旦倒下他們必定會另擇其主,殿下不要錯過了機會。
”
“崔林對本督很是防備,也隻想着借本督的手對付陸家,你在他面前多留意些,今夜的事情殿下可知道該怎麼與他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