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剛才聽聞安帝蘇醒召見他時,他的确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可眼下看着蕭厭這般兇狠護食的樣子,再看一旁虎視眈眈盯着他們的黑甲衛,梁廣義扭頭朝着身旁梁順就是一巴掌。
“誰讓你多嘴?
”
“叔父......”
“閉嘴!
”
梁廣義厲喝出聲,眼底冷肅讓得梁順不敢說話,見他閉嘴之後,梁廣義才朝着蕭厭說道:“老夫這侄子向來蠢鈍,梁家更是後繼無人,否則當初老夫也不會選擇扶植陸崇遠上位。
”
他變相跟蕭厭服軟認了錯,然後才繼續:
“蕭督主大可以放心,這些金子是我們幾家給你的賠罪禮,你我之間說定的事情依舊算數,就算陛下醒來,老夫也不會反悔,隻希望蕭督主也能記得你答應老夫的事情,對我們幾家既往不咎,就算做不到世家之間同氣連枝,往後也不借舊事為難。
”
梁廣義說完之後也沒等蕭厭回話,就直接道:
“陛下既然已經蘇醒,又命人召見,老夫不好多留,先行告辭。
”
蕭厭淡聲道:“梁太師慢走。
”
梁廣義帶着梁家那些人離開,等出了那片小樹林後才上了停在外面的馬車。
聽着裡面似有箱子搬動的聲音,還有馬蹄輕響,車輪滾動離開,梁順捂着臉:“叔父,你為什麼怕蕭厭,他不過是仗着一時之利才借着太子壓着我們,如今陛下醒了,太子休想再握朝權,我們何不把那些金子......”
“行了!
”
梁廣義皺眉:“你以為陛下醒了就能向着我們?
還是覺得陛下醒了就能奈何得了蕭厭?
”
他可沒忘了,之前紫宸殿上逼迫安帝的人裡有他一份,更何況那天夜裡的事情是由崔林和他而起,以安帝的性情,就算真能一時因為“大局”隐忍,事後奪回大權也必定會清算。
更何況......
“虎符還在蕭厭手上,先前罪己诏已經傳遍各地,陛下親筆聖旨還在蕭厭手裡,太子又是他親自下诏立儲,就算陛下醒來與太子争權,孰勝孰敗猶未可知,你當蕭厭要是沒把握,方才聽聞陛下蘇醒會那麼鎮定?
”
“可是......”梁順不甘。
梁廣義輕籲了口氣,臉色有些不好:“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可賀家注定翻案,誰來都沒用。
”
那封血書,賀文琢的書信,就是擺在安帝面前他也得認栽。
“蕭厭那厮手段厲害,又睚眦必報極為記仇,以八十萬金買他收手不是壞事,至于其他的......”
“眼下形勢比人強,要學會隐忍,往後若有機會自然能夠再找回來,何必圖一時之利。
”
梁順摸了摸耳邊的血,咬牙低罵:“那個閹賊......”
“他是宣義侯,是賀家的人,往後别再提這個字。
”
見梁順閉嘴,梁廣義才道:“進城之後,我進宮面聖,你直接回府,方才的事不準胡言。
”
......
“督主,安帝怎麼醒了?
”滄浪低聲道。
“他昏睡了這麼長時間,朝中大局已定,醒了就醒了吧。
”
再不醒,劉童恩那邊恐怕要失控了。
蕭厭看了眼搬上馬車的那些金子:“你親自帶人,将這些金子送走,路上小心些,别被人截了道。
”
“那不能,誰搶我錢,我要誰命!
”
這可是他家督主的命根子!
蕭厭失笑:“行了,去吧,本督得回京了。
”
安帝醒了,他也得去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