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果然如白夜所預料的那般。
當天晚上,陳家的人便偷偷聯系上了洪一鳴,要求與之秘密約見。
深夜十分,洪一鳴獨自一人離開東區,匆匆趕往陳家。
而此刻,陳家燈火通明,哭聲一片。
陳家老小都來了,甚至還來了幾個瑞家的人。
先前的折扇公子與少女亦是在此。
洪一鳴匆匆趕來,看到二人,先是一愣,随後連忙跪在地上。
“洪一鳴拜見五公子,拜見南枝小姐!”
洪一鳴萬萬沒想到,瑞家五公子瑞成心跟瑞南枝小姐居然會出現在陳家。
他心髒狂跳,同時也暗暗舒了口氣。
看來大人所料不錯。
瑞家人...的确坐不住了。
“洪大人莫要客氣,快些起來吧。”
瑞成心微笑上前,将洪一鳴扶起。
“五公子,南枝小姐,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面...怎的有哭聲?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洪一鳴一頭霧水的問。
“這...”
瑞成心故作難色,沒有說話。
“洪一鳴,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瑞南枝淡淡出聲。
洪一鳴趕忙走進房間。
卻見屋内地上擺着一口棺材,陳笑顔安靜的躺在棺材裡,陳家人圍着棺材跪了一圈,一個個是哭的肝腸寸斷,等看見洪一鳴進來,衆人的哭聲更響亮了。
“哎喲,我苦命的女兒啊!你怎麼就走了呢!該走的是為娘啊!該走的是為娘啊!”
陳笑顔的母親謅氏趴在棺材上,哭的是撕心裂肺,幾乎斷氣。
旁邊的陳家人不住安慰着。
看到洪一鳴進來,謅氏立刻沖了過去,抓住洪一鳴的衣袖哭喊道:“好女婿,你可算來了,你要為你妻子做主,為我女兒做主啊!”
洪一鳴眉頭頓皺,對謅氏嗤之以鼻。
謅氏什麼人他最清楚。自打陳笑顔跟洪一鳴私定終身,謅氏便仗着他的名頭到處狐假虎威,其人見利忘義,貪慕虛榮。在認識洪一鳴之前,謅氏對陳笑顔不是打就是罵,覺得這個女兒
一點用途都沒有,可當跟了洪一鳴後,幾乎是拿陳笑顔當祖宗供着。尤其是陳笑顔入了瑞府,謅氏更加變本加厲,連周圍的鄰居都瞧不上了,上個月鄰居家養的一條狗僅僅是碰了她一下,她便放火把鄰居的家給燒了,好在鄰居一
家前去廠地加工資源,因而幸免于難,否則怕是都得燒死在屋子裡。
然而發生了這樣的事,卻無人敢追責,畢竟人們就算不知洪一鳴的事,也總知道陳笑顔入瑞家的事。
有瑞家撐腰,謅氏自然無法無天。
洪一鳴故作震驚,呆呆望着棺材,随後推開謅氏,幾步沖上前,一把将棺材裡的陳笑顔緊緊摟在懷裡。
衆人紛紛盯着洪一鳴。
瑞成心與瑞南枝站在門口,一臉玩味的瞄着洪一鳴。
“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笑顔會變成這樣?”
洪一鳴緊咬着牙,低聲嘶吼道。
“笑顔是被人殺死的!好女婿,我女兒是被人殺死的!”
謅氏哭嚎道。
“被人殺死的?誰,是誰?”
洪一鳴咆哮。
但,謅氏卻閉口不談。
“你說啊!你為什麼不說!”
洪一鳴摁住謅氏的肩膀,連連低吼。
“好女婿,不是娘我不想說,而是我不敢說啊!”
謅氏掩面哭泣。
但這淚水卻顯得十分假。
“不敢說?”
洪一鳴愣住了。
“洪大人,你真的一點都不知情嗎?”
瑞成心走上前,徑直開口。
“究竟是怎麼回事?”
洪一鳴故意做出一副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的樣子,情緒激動的起身再度摁住瑞成心。
感受到肩膀處傳來的力道與痛楚,瑞成心對洪一鳴此刻的反應深信不疑。他故意一歎,搖頭道:“洪大人,今日白天,你們東區的白統領帶着一批精銳,對我們瑞家麾下的大小彩石行發動了一起突襲,甚至可以說是劫掠!他們對我瑞家
人無情打殺,甚至連路過的百姓都不放過,你應該也知道,在陳家附近的街頭,有我瑞家最大的彩石行,兒今天,是陳笑顔每月一次的探親日....”
說到這,瑞成心不再說話,隻盯着洪一鳴。
卻見洪一鳴的瞳孔狂顫了下,面色難看到了極緻。
“所以說....笑顔是....是...被東區的人殺的?”
“沒錯!好女婿,笑顔就是被你們東區的白夜統領殺的!”謅氏再是嚎了一嗓子,沖了過來拉扯着洪一鳴的衣襟喊道:“這個白統領,簡直就是畜生,就是惡魔,我親眼看到他對笑顔動手,他好像是看上了笑顔的美貌,打
算把笑顔擄走,笑顔不肯,他就下了毒手!這個人渣,這個雜碎啊!我可憐的女兒喲,嗚嗚嗚...”
謅氏嚎啕大哭。
“你說的是真的?真的是白夜統領殺的笑顔?”
洪一鳴扭過頭瞪着謅氏嘶吼。
謅氏怔了下,顯然被洪一鳴這眼神給吓到,但還是堅持道:“沒錯,就是他殺了我女兒,我做娘的還能看錯?”
“可惡!”
洪一鳴發出憤怒的咆哮:“我定要滅了白夜,為我妻子報仇!啊!啊!啊....”
瑞成心與瑞南枝見狀,互相對望了一眼,嘴角壓不住的揚了起來。“洪大人,我們原本想好好照顧陳小姐,如果他還在我們瑞家,定不會出現這樣的事,但我們不能阻止陳小姐回家探親,如今陳小姐已然身死,我此番來,不光是
為陳小姐善後,也是想詢問一下洪大人關于與我瑞家合作的事宜....”
瑞成心小心翼翼道。
“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洪一鳴面無表情道:“我要殺了白夜,為笑顔報仇,但僅靠我一人之力,顯然是做不到,我會繼續與瑞家合作,直至将白夜覆滅為止!”
“如此甚好!”
瑞成心松了口氣。
洪一鳴轉過身,走進屋子,将陳笑顔的屍體抱了起來,随後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往外走。
“好女婿,你要去哪?”
謅氏愣了下問。
“我要親手安葬笑顔,我要送她最後一程...”
洪一鳴雙眼空洞的說道,繼而旁若無人的往外走。
“诶?”
謅氏還想說什麼,但被瑞南枝擡手攔住。
“随他去。”
瑞南枝眯着眼道:“隻要他還能為我瑞家所用,他要什麼都能給。”
“那是,那是...”謅氏點頭哈腰,谄媚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