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定罪
夜深人靜時,禦王府。
楚玄遲沐浴後,換上了墨昭華親手做的寢衣。
他擁著墨昭華在床上躺下,「這幾日疏影的狀態似乎不太好。」
自從去參加過霧影的婚宴後,疏影便連著告假,至今還跟他去府衙。
墨昭華側身躺著,面對著楚玄遲,「可是因著霧影娶親,他受了些刺激?」
「應該是吧,做侍衛與當官員,還是有很大區別,他親眼見到後會有落差感。」
楚玄遲當初隻想過讓霧影去做官,而不曾考慮過疏影,是因為他覺得霧影更為合適。
墨昭華問他,「那疏影會不會也想如霧影這般,入某個府衙為官,而不是繼續做個侍衛?」
楚玄遲嘆息,「今日回來後我有去問過他的意思,他說想跟著我,但我分不清是否是心裡話。」
墨昭華不禁擔心了起來,「他若真有了其他的想法,卻又不願直言,日後怕是會與慕遲產生隔閡。」
疏影知道他們很多事,比如楚玄遲的腿早已痊癒,又比如墨昭華會醫術,而這都是大秘密。
楚玄遲很無奈,我也擔心此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唯有他們同為護衛時,才不會有不均。」
墨昭華提議,「那慕遲找個機會,好好與疏影談談,他若真有其他想法你便滿足了他。」
「我也想滿足他的要求,但風影尚未真正成長起來,還需要點時間,他走了我便無人可用。」
南疆七子本就沒有全部回來,回來的又不全跟著楚玄遲,如今霧影與月影成了婚,人便更少了。
「可若是強留他在身邊,而他的心又不在此,反而是個大隱患。」墨昭華勸道,「慕遲需得三思。」
楚玄遲長嘆,「是啊,我也很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既想留他,又怕過於勉強會讓他不滿。」
***
翌日上午,鳳羽宮。
純惠貴妃坐立不安,滿臉焦急之色。
見芳芍走進來,她急切的問,「相府可有消息傳來?」
芳芍便是為此出去,搖了搖頭,「沒有,大概是看得嚴,無法傳消息。」
純惠貴妃眉頭皺得死死的,「不可能,本宮在後宮多年,這點自信還是有。」
「那便是相府並未傳消息了吧?芳葯猜測道,「難不成是相爺還不知娘娘的事?」
「不,他們知道了。」純惠貴妃篤定道,「不傳消息就是個消息,讓本宮莫輕舉妄動。」
芳芍不解的問,「主子被禁足還能如何輕舉妄動,殿下被關了這麼些天也不見他們想法子。」
純惠貴妃呵斥,「休得胡說,本宮隻有懷兒一個兒子,兄長還指望著他,又豈能不為之操心?」
芳芍紅了眼,「既如此,為何殿下至今還被關在天牢中,殿下挨了刑罰,在獄中又如何受得了?」
純惠貴妃想了想,「兄長向來冷靜,他未有行動說明連他也沒辦法,否則便會如本宮這般觸怒陛下。」
她昨日冷靜下來後便追悔莫及,怪自己平日裡驕橫慣了,以至於在文宗帝跟前沒能忍住脾氣。
因此她吸取教訓,盡量保持冷靜,這才能想到林天佐的良苦用心,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
芳葯換了個話茬,「我們主子被禁了足,其他宮裡怕是在大肆慶賀,尤其是長秋宮。」
「哼……」純惠貴妃面色一冷,眼神變得陰鷙,「隻要相府還在,定會有那賤人哭的時候!」
***
又過了一日。
楚玄遲與刑部尚書一同入宮面聖。
他們將供詞,證詞,以及對楚玄懷的最終定罪一併呈上。
無論貪污受賄還是科舉舞弊都是重罪,楚玄懷兩者皆有,罪上加罪。
若是普通的官員,自是死罪難逃,但楚玄懷乃皇子,不能輕易被判死罪。
他們再三酌情處理,最後定了個削其爵位,查抄晉王府,隻保留皇子的身份。
文宗帝自是不想要楚玄懷的性命,對皇子來說,除了通敵叛國與謀反,皆不足死。
因此如今這個懲罰已算是極重,但他若是想做個明君,這對他而言也是最好的結果。
楚玄遲正是抓住他這個心思,才與楚玄霖商議出這懲罰,他看完之後果然沒有多說什麼。
他隻是吩咐一聲,「李圖全,照此擬旨。」
「是,陛下。」李圖全應聲去準備。
待聖旨寫好,文宗帝蓋上璽印,「去天牢傳旨吧。」
「來人!」李圖全一般無需親自去傳旨,這等事自有底下的太監做。
結果他剛要吩咐,文宗帝便打住了,「你親自去一趟吧,與老大說清楚。」
「老奴遵命!」雖有專門的傳旨太監,但文宗帝開了口,李圖全自然隻能遵從。
文宗帝讚賞的看向楚玄遲,「此案老五辦的不錯,你如太子一般,從未讓朕失望過。」
「啟稟父皇,兒臣不敢與太子皇兄相比,這是監查司與刑部共同的努力,兒臣不敢居功。」
楚玄遲聽得出文宗帝的試探,自是要趕緊表忠心,否則以文宗帝的多疑,又該忌憚他。
文宗帝有幾分滿意,「老大若能與你一般謙虛,也不會犯下如此大禍,真真是慈母多敗兒。」
楚玄遲不便評論純惠貴妃,便轉移話題,「查封晉王府之事,可是按照規矩,也由監查司來做?」
四品及以下官員的府邸查封,是交由大理寺或者刑部,四品以上則需得由監查司來處理。
因為監查司乃是直屬於帝王,他們有著絕對的權力,雖然宗正隻是正三品,卻是天子近臣。
文宗帝點點頭,「鑒於這同時也是皇家內務,便帶上內務府的人一同去,好好搜一搜。」
「兒臣遵旨!」楚玄遲領命後行禮,「父皇日理萬機,兒臣便不多打擾,先行告退。」
刑部尚書見狀也跟著行禮,「微臣告退。」
倆人很快便離開了大殿,文宗帝看著楚玄遲的背影,眼神漸漸變得冷冽。
他低聲喃喃,「你真就一點都不貪戀權勢麼?還是在與朕做戲,讓朕放鬆警惕?」
正所謂權勢迷人眼,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他的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