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再治
墨昭華與他所想一樣,「妾身何嘗不想聽她喊聲表嫂,可身世的轉變,她需要時間接受。」
「無礙。」楚玄遲給她夾了塊魚肉,「以後有的是機會,我們無需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這魚肉自是他挑乾淨了刺,才會放到她的餐碟中,畢竟墨昭華至今還是不會挑魚刺。
「那等用完膳,慕遲去看看她如何?」墨昭華提議,「除了廷堅,便隻有你能給她安慰。」
楚玄遲略作遲疑,「還是先不去吧,且讓她自己靜一靜比較好,我過兩日再去看看她。」
「也行。」墨昭華道,「妾身想安排他們再見面,慕遲可有什麼好的借口或者法子?」
楚玄遲否定,「我明白你的心意,他們兄妹剛相認,定有許多話說,但我覺得應該緩緩。」
墨昭華想了想,「盯著禦王府的人太多,都想抓住你的把柄讓你失寵,我們確實該小心為妙。」
楚玄遲欣慰不已,「就知無需我多言,昭昭定會懂我。」
「來日方長,那便再等等,小心駛得萬年船。」墨昭華暫時打消了念頭。
***
時間不急不緩的過著。
夜幕降臨,楚玄遲與墨昭華在膳廳用晚膳。
宮裡突然來人,說是文宗帝召見,讓他們即刻入宮覲見。
墨昭華心虛,「父皇突然傳召,可是發生了什麼事?不會是我們洩露了什麼吧?」
他們的秘密太多了些,又是隱瞞醫術,又是裝殘,護國公後人更是危險所在。
楚玄遲安撫,「昭昭莫慌,此前我並未得到任何消息,應是別的事,且靜觀其變。」
「好。」墨昭華安心了些,「無論發生何事,是好是壞,妾身都會與慕遲一起面對。」
楚玄遲目光堅定,「我相信隻要夫妻齊心,便是當真遇上什麼不好的事,也能逢兇化吉。」
夫妻倆調整好心態,很快便入了宮,一路上還商議著,遇到什麼情況該用什麼樣的法子應對。
比如楚玄遲裝殘的事若是暴露了,他們要如何解釋,墨昭華隱瞞醫術又該找什麼借口應對。
然而等他們來到承乾宮,見到文宗帝時,對方卻是一副慈祥的模樣,隻是臉色明顯不好。
墨昭華看到他這神情與臉色,瞬間便猜到了召見的原因,定是文宗帝頭痛症又發作了。
她與楚玄遲悄悄對視一眼,都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看來她的初步目標已圓滿達成。
果不其然,行禮過後文宗帝便說了自己頭痛症又發作,想讓墨昭華再為他按摩緩解疼痛。
「禦王妃的手法極好,上次朕頭疼難耐,你不僅能緩解了朕的痛楚,還讓朕睡了會兒。」
但凡禦醫有法子為他緩解,他都不會大晚上的讓人請了墨昭華入宮,這容易惹來旁人的猜測。
墨昭華謙虛道:「能為父皇分憂解難,是臣媳的榮幸,那事不宜遲,還請父皇躺下,如此方便些。」
「好,那就辛苦禦王妃了。」文宗帝有了上次的經驗,又見識到了按摩的奇效,這次極為配合。
李圖全在一旁幫不上忙,又怕墨昭華辛苦,「王妃娘娘,不知這按摩的手法,奴才可否學習?」
「可以。」墨昭華接著話鋒一轉,「但每個人的領悟能力不同,我也不敢保證學習的結果。」
「李圖全聰明,悟性又極高,大可讓他試試。」文宗帝也希望身邊有人能隨時為他按摩。
「是,父皇。」墨昭華嘴上答應的很爽快,但她心中卻並不想教,那會影響她的計劃。
在她的治療計劃中,她不隻要讓文宗帝認可她的醫術,還得對她產生依賴,成為無可替代。
雖說李圖全不可能三兩天便學會這按摩手法,可一旦真教了他,便會給文宗帝其他希望。
「奴才多謝王妃娘娘。」李圖全是真心實意想學,之前他也向禦醫學過一套揉按手法。
「公公無需客氣,你也是為父皇著想。」墨昭華對太監宮女的態度都極好,從不趾高氣昂。
她前世在宮中多年,很清楚這些所謂的下等人,有著他們意想不到的本事,得罪了可沒好結果。
「那王妃娘娘您先忙著,奴才便不打擾您了。」李圖全目的既已達成,便不再讓墨昭華分心。
墨昭華用的法子與上次一樣,也是按摩穴道加上柔和心法的輔助,最快緩解文宗帝的疼痛。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雙目微闔的文宗帝,發出了輕微的呼嚕聲,顯然是又睡了過去。
饒是已親身經歷過一次,李圖全還是覺得很驚喜,「陛下可是又睡著了?」
「是,但所用的時間比上次更長些。」墨昭華繼續按摩,看似無意的說了一句。
楚玄遲故作不解的問,「昭昭,同樣是你為父皇按摩,為何兩次的效果還會有差異?」
墨昭華解釋道:「一來是這次發作的更嚴重,二來是同樣的手法,效果本也會逐漸減弱。」
「逐漸減弱?」楚玄遲順著她的話問,「那長此以往,最後豈不是會沒了效果?」
墨昭華點了點頭,「是,按摩治標不治本,並非長久計,父皇的頭痛症需徹底治癒。」
他們夫妻在李圖全面前一唱一和,為的是等文宗帝醒來,再由他轉述,讓文宗帝知嚴重性。
因為他們現在便是在為將來的針灸鋪墊,至於還要多久,得看事情發展,他們暫時不急。
楚玄遲怒道:「可太醫院那群酒囊飯袋,至今都想不出治療法子來,隻能看著父皇飽受煎熬。」
墨昭華又按了會兒,「差不多了,李公公是現在便學這按摩手法,還是明日我再進宮教你?」
李圖全想了想,「王妃娘娘今日辛苦了,這又是晚上,奴才便不耽擱,還請娘娘明日再進趟宮。」
「好,那父皇就拜託公公照顧了。」墨昭華覺得,有了方才那番話,文宗帝未必會再讓她教李圖全。
李圖全笑的猶如一尊彌勒佛,「王妃娘娘客氣了,伺候陛下是奴才的本分,也是奴才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