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怎麼會死了呢?鬼老找不到,那個女子也找不到,怎麼辦,怎麼辦?她怎麼就死了呢?」最後一絲希望被碾碎了,冷皇後像是個無助的孩子一樣,抓著慧遠禪師就問:「怎麼會死了呢?她怎麼就死了呢?」
慧遠禪師雙手合十:「貧僧也不知道,隻是……」
「隻是什麼?」
「京城還有一個姑娘,她醫術高明,不如讓她來給小皇子看看,定能藥到病除,小皇子的病也很快就能痊癒!」慧遠禪師看著冷皇後,一字一句地問道。
秦曳之剛走進來禦書房,就聽到慧遠禪師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阿南當時說過,他當年以自己二十年的壽命和自己的骨血為交換條件,用忘塵術,讓阿婉的魂魄沒有墮入輪迴,而是轉世投胎到了另外一個女子的身上。
隻是,他找尋了十多年,也不知道阿婉轉世投胎到了哪裡,如今找到了,她也盡數忘了前塵。
而當年用忘塵術的,就是慧遠禪師。
「誰?你告訴本宮,那個女子是誰?」冷皇後抓著慧遠禪師的手,癲狂地問道:「你告訴本宮,她還沒死,對不對?你肯定知道她現在是誰?對不對?說啊,說啊……」
「那人如今就在京城,就是……」
「慧遠!」秦曳之趕來,打斷了慧遠的話。
慧遠回頭,就見秦曳之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笑著說道:「攝政王……」
冷皇後見慧遠知道那人是誰,忙追問道:「慧遠禪師,那人是誰?那個人究竟是誰?」
隻要能救小皇子,便是掘地三尺,她也一定要找出那個人來。
慧遠禪師看著秦曳之,秦曳之也看著他,二人幾乎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就知道了彼此的意思。
舒天賜見有人能治好瘟疫,說不定就能治好小皇子的失聰,便也追問道:「慧遠禪師,那個女子是誰?」
什麼因果輪迴,在小皇子的病之前,隻要能治好他的病,一切都不是問題。
秦曳之看了看禦書房的二人,他們都是一臉希冀地看著慧遠禪師。
他突然伸手去拉住慧遠禪師的衣袖,眼底滿是哀求。
冷皇後以為攝政王也是為了小皇子的事情而來,忙說道:「攝政王,慧遠禪師知道一個女子,能治好瘟疫,肯定也能治好小皇子的病的。」
舒天賜也是激動無比的說道:「是啊,子夜,小皇子的病有救了!」
秦曳之的眉頭狠狠地擰成了個川字。
若是今日說出來那個女子的名字,婉兒她……
秦曳之一撩衣袍,跪了下去:「皇上,皇後,微臣敢用性命擔保,在一年之內一定找到鬼老,治好小皇子的病。」
還請皇上和皇後娘娘,不要再追問那女子的下落。
他的聲音顫抖,帶著深深的哀求。舒天賜疑惑不解地問道:「那女子自然還在京城,慧遠禪師也知道,那便是喊那個女子來給小皇子治病就行了……」
冷皇後抓著慧遠禪師的衣袖,幾乎是喜極而泣:「慧遠禪師,她是誰?你快告訴本宮,本宮親自去迎。」
秦曳之拱手:「皇上,不可……」
舒天賜疑惑地看著秦曳之,他頭一回見到秦曳之臉上的張皇失措:「子夜,怎麼了?」
而就在此時,慧遠禪師幽幽地說出了口:「那女子便是京城南園的阿婉姑娘!皇後娘娘去尋便是了!」
秦曳之癱坐在地上,舒天賜聽到這個名字,想到那個女子,那同樣的容顏,再看秦曳之那無助的臉,陡然明白了什麼。
冷皇後飛也似的衝出了禦書房,她幾乎是撩起衣角跑了起來,既然知道那人是誰,那她,一定要帶她進宮來給小皇子看病。
而秦曳之也快速地跟了上去,舒天賜一時亂成了一團,看了看已經走出去的慧遠禪師,他突然覺得心底一片冰涼。
慧遠禪師走出了皇宮,自然有人將他送回了相國寺,一一見過僧侶之後,他回了自己的廂房。廂房後頭走出來一個男子,看著他笑:「事情搞定了?」
隻見那慧遠禪師將面上的人皮面具摘下,露出另外一張臉,眼神透著精光:「搞定了。過不了多久,江湖上又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了!」
「掀了便掀了,隻要天下亂了,大王才能一統天下,湯師爺,您的任務完成了,可以走了。接下來,不需要我們動手,自然會有人替我們踏平前路,等到他們狗咬狗,我們在來個坐收漁翁之利。」
湯師爺點點頭,面前的黑衣人,一個閃身,就消失不見了。
他重新將人皮面具戴上,想到今日在禦書房看到的那個男子,他一直都覺得那人熟悉,如今算是知道自己在哪裡看過了。
幾年前,他曾經差點燒死一個小姑娘,而當時趕來救那個小姑娘的,就是這個男子。沒想到,他竟然會是攝政王,而當年那個小姑娘,也早已經化為塵土,天人永隔了。
造化便是弄人。
湯師爺將面前茶盞裡頭的茶喝了個精光,然後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院中的僧侶看到禪師,忙恭敬地請安,他目不斜視,走出了相國寺的大門。等到了無人的地方,他再次掀開了面上的人皮面具,換上了尋常普通的衣裳,沒入人群裡頭,消失不見了。
真正的慧遠禪師,估計再也不會回來了。
而他來的目的,隻是為了將那個女子推出來。
南桑,還真的以為,當年想要奪得那女子和天下寶藏的人,都被他通通殺光了嗎?他想不到,那些蹦躂在面上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罷了,這幕後的人,還沒有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