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逸看著姐姐種的那株蘭花出神,姐姐在的時候,這蘭花年年開花,香味不斷,姐姐不在了,已經許久都沒開花了,就連蘭花的碧綠,也不如之前那般的綠了。
「姑姑,你說姐姐在那個地方,還好嗎?」顧筱逸突然放下手中的東西,蹲在地上,嗚咽地問到。
顧芳喜強忍住淚水,背轉過身,眼睛一眨,淚水就奪眶而出:「怎麼可能會好,你姐姐那麼喜歡熱鬧的一個人,她一個人在那個地方,孤孤單單的,怎麼可能會好!她從小身邊就有這麼多人陪著她,她一個人在那邊,怎麼可能會好!」顧芳喜嗚咽地哭著。
顧筱逸哇哇大哭起來:「姑姑,我想姐姐了,我想姐姐了!姐姐,姐姐……」
顧芳喜抱著她,姑侄兩個人,全都放聲痛哭。
「你姐姐,命苦啊,好不容易要享福了,她卻走了,嗚嗚……筱婉,我可憐的孩子啊!」
阿左站在院子外頭,聽到裡頭的哭聲,她在外頭也跟著哭的泣不成聲。
自從姑娘走了之後,主子就派她在清園照顧姑娘的家人。
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本以為時間會沖淡一點,可是,時間拖的越長,他們的傷心還是一如既往。
那麼明艷美麗善良溫柔的女子,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正這樣想著,外頭傳來一個聲音:「姑姑,小姐,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
阿左忙擦了眼淚,驚喜地望著寇海:「你說什麼?主子回來了?」
顧芳喜和顧筱逸也忙擦乾了淚水,就見秦曳之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一年不見,他也過的不好,風塵僕僕,兩鬢都隱隱有了風霜。
「姑姑……」秦曳之上前,很是認真地給顧芳喜作揖,然後看向阿左,迫不及待地說道:「阿左,我有事要問你!」
二人回了房間之後,秦曳之從懷中取處一樣東西,問阿左:「你那個時候告訴我,說婉兒高熱之後,後背就長了一朵花,你可還記得,那朵花,是不是長成這個模樣?」
阿左手中的那幅畫,花色紅艷美麗,重瓣多姿,妖嬈的如同真的一般,似乎透過紙張都能聞到那明艷的味道。
「這……這……主子,這是從哪裡來的?沒錯,姑娘後背上,就是長的這種花!我親眼所見的,就是這個!」阿左見到那花,隻一眼,就已經確認,隻因為這花長的實在是太妖嬈美麗了,讓人見一眼,就過目不忘。
秦曳之身子都開始抑制不住地顫抖:「那她高熱的時候,是不是連呼吸都快沒有了?」
「嗯,那回在皇宮裡頭,姑娘突然暈厥高熱,屬下生怕姑娘那回會挺不過去,可是後來,那花從姑娘的身上長出來之後,姑娘的高熱就退了!而那花,從那以後,就一直長在姑娘的背上!」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跟雲翔告訴自己的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那女子同樣高熱暈厥,後來那姑娘莫名其妙地就好了,而婉兒,也同樣高熱暈厥,身上長出那朵花之後,就莫名其妙地好了。
同樣的事情,怎麼會這麼相像。
看到主子那陷入深思的模樣,阿左有些疑惑:「主子,這畫,您是從哪裡得到的?難不成,還有人知道這花嗎?」
秦曳之徵愣過後,突然露出一抹笑容,這是一年多來,他第一次笑,雖很淺,可是,阿未能明顯感覺到,主子是真的笑了。
秦曳直接站了起來,對站在一旁的阿未說道:「傳令下去,讓全大清的暗衛都去找人!」
「找誰?」
「無情樓樓主——南桑!」秦曳之一字一頓地說道,他的心,終於充滿了希冀。
他的直覺,婉兒肯定沒死,她一定沒死。
阿左還來不及問為什麼要去找南桑,秦曳之就已經消失不見了,他也要去找,多一個人,就能多一分希望,隻要找到南桑,說不定,他一直都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也能知道她的下落。
南桑很快就得知有人在四處搜尋他的下落,他笑了笑,看了看客棧裡頭已經陷入了深睡的女子,笑道:「沒想到,他竟然那般的聰慧,一下子就找到這其中的端倪。也難怪,那是她喜歡過的男子,怎麼可能會比我差呢!」
「樓主,那接下來,該怎麼辦?要不要抹去您所有的蹤跡和消息?」
「不用了!」
不用?那憑藉著秦曳之的手段,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樓主目前的位置。
阿南幽幽地說道:「他總是要來的,早來晚來,他不來,我總歸還要去找他的!」
那下屬並不明白樓主的意思,懵了一圈,不過也算是明白了,樓主的意思是,什麼都不做,靜觀其變。
阿南重新回到客棧,看到熟睡的人,他脫下外袍,拉開被褥躺了進去,許是察覺到身旁有人,睡在裡間的人,忙翻了個身,一把就將他給抱住了,像是八爪魚一樣地粘在他的身上,嘴裡還喃喃地說道:「阿南……阿南……」
她的聲音本就清脆,睡著之後,那迷濛的嗓音配著睡後的慵懶,嗓音越發的綿柔,像是一隻看不見的無形的手,抓著你的心,輕輕地在手心裡頭揉捏,然後,你再也捨不得離不開那樣讓你充滿戰慄的滋味。
永遠都沒辦法!
阿南反手將抱著自己的人也抱了個滿懷,懷中的人許是感激到了溫暖的懷抱,呢喃地呵呵笑了,許是做了個好夢,很是香甜。
阿南摟著懷中的人,一下又一下地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脊背,心中卻無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