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西口有一處嶄新的房子,房子不大,跟其他的村宅一樣,毛叔指著宅子說道:「就是這家人。」
裡頭沒有光亮,像是沒人一樣。
顧筱婉和秦曳之對視一眼,阿末上前去敲門。
敲了許久,裡頭一片安靜。
毛村長皺眉說道:「難不成真的不在?」
顧筱婉道:「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他家人不在的?」
毛嬸回道:「有好幾天了。夏天的時候,能見著蘇家娘子帶著她閨女到河邊洗衣裳,後來,就隔三差五地看見她們,再到後頭,好像這段日子都沒見著人哩。」
阿末這時一個飛身,在毛叔和毛嬸的驚詫中一個飛身就進了裡屋,將大門從裡頭打開。
毛嬸驚詫地去拉毛村長的手,聲音都激動地打著哆嗦:「老頭子,這人……這人會飛啊!」
毛村長見怪不怪:「這有什麼,我上回還見著蘇家那小子跟人打架呢,那架打的才叫震撼呢!飛來飛去,還真刀真劍呢!」
屋子裡頭黑漆漆的,沒有點燈,也沒有人,安靜地隻有進來的幾個人的腳步聲,以及毛村長的聲音。
顧筱婉回頭:「毛叔,你說……蘇訾閱跟人打架?跟誰打架啊?」
「不太清楚,前段日子,我們這裡來了一群人,也不在山下住,就在山上住著,有一日就到山下來了,不知怎的,就碰上了蘇家那小子了,雙方就打了起來,我當時正好在山邊上釣魚,就看到那一幕了,沒想到蘇家小子功夫也不錯,竟然跑了。咦,好像就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沒見著蘇家人出現過了!」
毛叔回憶道。
那難不成,是搬走了?
秦曳之對顧筱婉說道:「蘇家人在這裡,舒敏也在這裡,難道,他們碰面了?」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那蘇家人不在家,就剩下兩種可能了。
一是搬走了,二是被舒敏抓走了。
「東西都還在,這裡頭完全沒有被收拾的痕迹,就算是搬走的,一些隨身的衣物都回帶著,所以,應該不是搬走。」
秦曳之分析道:「而且,你看,這些桌椅闆凳都被砸了,大門也是反鎖的,所以他們,應該是被舒敏抓走了。」
顧筱婉也這樣想,舒敏若是抓住了蘇訾閱……
「曳之哥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秦曳之:「我們先回村長家裡休息一晚。」
一行人又重新回到了毛村長家中歇息,秦曳之派人去了山中探路,安排好了之後,這才回了房間,顧筱婉已經睡著了,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這幾日緊趕慢趕地累著她了。秦曳之也沒吵醒她,躡手躡腳地上了床,伸手就將一旁的女子拉到了自己的懷裡。
阿末帶著兩個人,進了山。
不知山很高,密林很大很深,三個人在黑夜,也不敢亂來,舉著火把一步步地探路,邊探路邊做著標記。
阿末在前方帶路,夜風在林中呼呼地吹著,火把忽明忽滅,不遠處還傳來狼嚎聲,在黑夜中顯得越發的滲人。
三人面不改色,步步前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就見微弱的陽光順著沒有被樹葉遮掩的空隙鑽了出來。
「已經到天明了!」阿末喃喃地說道。
他們這時透過密林往山下看去,就見到處都是一片綠,什麼都看不到。
阿未說道:「現在怎麼辦?我們找了這麼久,還沒有找到地方。」
「再找,村子裡頭的人說他們在山上,肯定會在這裡,動靜別太大。我們分頭行動,一路上做好標記,若是沒有任何發現,一個時辰之後返回,在這裡碰面,知道嗎?」阿左說道。
其餘的兩人點點頭,三人一人往前,一人往左,一人往右分頭行動。
阿末往山的左邊去了。等穿過一處瀰漫著霧氣的密林時,眼前頓時豁然開朗起來。
隻見一個巨大的山坳在青山下頭,有不少的聚集在山坳裡,正在有條不紊地做著什麼,而有一些人,則被鐵鏈拴著,正在山腳下,用鋤頭一點點的鑿山。
山坳的令一頭,有一堆升起的篝火,似乎還有人在打鐵。
發現了異樣,阿末悄悄地一步步靠近了山坳。
山坳裡頭果然是有人在打鐵,那群被腳鐐烤著的人正在挖鐵礦,然後又被運到了一個簡易地搭成鐵匠鋪的地方,由鐵匠熔鐵礦,然後再鍛造,製成兵器。
看到他們打鐵時的步驟,阿末突然想起來當時姑娘在兵器閣鍛造時給的建議。
當時鍛造出來的能夠削鐵如泥的武器,不就是姑娘弄出來的嗎?
而他們現在又按照姑娘所說的方法煉鐵,阿末心中一個激靈。
難不成,大清有姦細?
「公主,你看,我們現在煉製的兵器,瞧瞧,削鐵如泥,咱們改良了下大清的冶鐵鍛造技術,如今鍛造出來的兵器比大清的還要好!」
這聲音有些熟悉,等看去的時候,說話的人,還有那人旁邊的那位公主,映入眼簾。
倪秉、舒敏!
他們竟然在一起!
阿末沒敢打草驚蛇,悄悄地退了下去。等回到當初約定的地方,隻等了一會兒,他們就回來了。
三個人往山下趕,等趕到毛村長家裡頭的時候,顧筱婉等人剛剛用完早膳。
「姑娘,主子,地方找到了。」阿末上前,將自己看到的告訴了顧筱婉和秦曳之。
「倪秉?他怎麼會跟舒敏在一起?」顧筱婉疑惑地問道。
他不是五城兵馬司的官員嗎?
「他前段日子不小心掉河淹死了,看來果真是假的!」秦曳之說道。
為了離開京城,假裝自己淹死了,說沒陰謀,誰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