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婉從五城兵馬司被帶去衙門,最後被關在了一處隱蔽的地方,這裡,如今倒越發的不像是牢籠了,倒像是誰家的地窖,挖出來置辦了這一處牢籠。
顧筱婉並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但是這裡頭陰冷,顧筱婉難得的,感覺到了一絲害怕。
她知道蘇芒和倪秉說的話是真的!
她得罪了汪府、郝府、汪貴妃,這些人怕是都想要她的命!待在五城兵馬司,怕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如今,這又是哪裡?
顧筱婉身上所有的首飾都被人給拿走了,隻剩下手裡頭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銀鐲子!
這銀鐲子花紋古樸,看起來已經有了不少的年頭,那牢頭見這東西不值錢,也不能拿來尋死,那牢房的獄卒便沒拿走!
顧筱婉轉了轉自己手臂上的鐲子,小心翼翼地看著四周!
她感覺到了危險!
而就在此刻,突然從外頭走進來一個一身漆黑,穿著帶帽鬥篷的人。
那人用鬥篷遮住了頭,壓根就看不清那人長什麼樣,隻見那人提著一個食盒,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那人身形單薄,卻步履沉穩,一腳又一腳,在這地窖裡頭,顯得很是大聲。
顧筱婉仔細地盯著過來的那個人,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那人靠的越緊,顧筱婉覺得危險越重!
等那人走近了,顧筱婉站在牢房裡頭,離的那人遠遠的,那人也不說話,直接蹲了下來,將飯菜遞了進來。
隻見那人清瘦的手,手背上有著像是蚯蚓一般凸起的青筋,還有密密麻麻的皺紋,像是已經七八十歲的老者,看著很是嚇人。
「郡主,該吃飯了!」那人擺完了碗碟,突然幽幽地說道。
地窖哪裡,正在漏水,水滴的聲音聽的分外的清晰。可是那人的聲音,聽起來卻讓人毛骨悚然!
顧筱婉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卻是一動也不動,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對面的人。
那人緩緩地站起了身子,突然擡起頭來,顧筱婉見了,心思陡然一緊。
隻見那個人半張臉隱在黑暗之中,可是那如狼一般的陰鷙的眸子,讓人不寒而慄。
顧筱婉隻覺得那雙眼睛,有些眼熟!
那人見顧筱婉動也不動,幽幽地笑了,卻是比哭還要難聽些:「怎麼?郡主不吃嗎?這可是好東西呢!郡主,你快過來,過來,吃了吧!」
顧筱婉不想動,可是那人的眼睛像是有一種魔力一般,她不由自主地就往前走。
一步一步,緩步向前!
等到離那怪人隻有三四步距離的時候,顧筱婉猛然醒悟過來。
這人會催眠術,他在引誘自己!
「你在催眠我?」
顧筱婉心驚,剛想往後退,可是牢房外頭的人,突然伸出手,一把就掐住了顧筱婉的脖頸,將她狠狠地帶到了門房上!
巨大的撞擊力和脖頸上的疼,讓顧筱婉幾欲暈死過去!
牢房外頭的人,陰鷙的眸子閃著毒辣的光,似乎有些好奇:「郡主,你知道我用的是催眠術?」那人手勁很大,將顧筱婉提了起來:「原本想著你若是個愚笨的,吃了這東西,我便完成任務了!可是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聰明,知道我竟然還會催眠術?這是南陵秘術,你怎麼會知道的?你究竟是什麼人?」
「你……你是誰?」顧筱婉喉嚨被捏的緊緊的,臉色漲的通紅,已然沒了血色。
而對面那個人的眼睛,陰鷙的像是天空中翺翔的獵食的老鷹,似乎還帶著點火光!
等到顧筱婉看到對面那人隱在暗處的另外半張臉之後,她陡然想起一個人!
「你……是……江南桑!」顧筱婉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突然說道。
牢房外頭的那個人眼眸登時睜大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說出是自己名字的顧筱婉,心一驚,手裡的勁兒陡然睜大:「你竟然能認出我來了?」
顧筱婉此刻被捏緊了喉嚨,隻能不停地踢蹬著腿,已經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江南桑的手狠狠地捏緊,卻在顧筱婉快要斷氣的時候陡然放開!
「你倒是個厲害的,竟然知道我會南陵秘術,我如今這副樣子,你竟然還能知道我是江南桑,你果然聰明!怪不得,有人會恨你入骨!如此聰明卻美艷的人,果然是不同凡響!怎麼辦?我倒是不想殺你了!」
顧筱婉躺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著,大口地呼吸!
江南桑見狀,也蹲了下來,將戴在頭上的帷帽拿了下來,一頭雪白的頭髮和滿臉的皺紋,看的顧筱婉心驚:「你……你……」
「怎麼?沒想到,我白天一副樣子,晚上又是一副樣子吧?」江南桑笑道,後狠狠地捏緊,手上也布滿了皺紋,就像是七老八十的老者。
顧筱婉順了口氣,驚恐地望著牢房外頭的江南桑!
那人的眼睛裡頭,不是火,是如血的紅!這人的眼睛裡頭,好像還冒著紅光!
江南桑也不看顧筱婉那驚懼的神色,自顧自地說道:「你知道不知道,有人花了高價,將我請了過來,為的就是要你的命呢!如今,我倒是不捨得殺你了,可是,你又知道我這麼多的秘密,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這人好危險!
顧筱婉慢慢地朝後退去,她右手覆蓋在左手的手臂上,那鐲子看著簡單,裡頭卻有暗器!
而江南桑似乎知道她想要幹什麼,手中突然多了個東西,一把就將顧筱婉想要伸過去的右手給捆住了。
外頭的人狠狠地一拉,顧筱婉的手就揮到了一旁,然後就見那人死命用力,顧筱婉又被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