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丫頭,你說的可是真的?」張嬸有些不敢確定,他們編了幾十年的竹筐,有時候好幾個月才有三百文錢呢,這一天就有啦?張嬸都覺得像是在做夢。
「張嬸,隻要你們編的好,肯定值這麼多的錢!」顧筱婉斬釘截鐵的說道。
「可是,這……」張叔雖然有些心動,但還是有些猶豫:「人家店裡會收嗎?平白無故地,買一個竹籃子就花五文錢,別人買點東西就送個竹籃子,我怕店老闆不會同意啊!」
張嬸聽了在理,也點了點頭。顧筱婉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若是一般的商家,別人確實是不會想做這種虧本的買賣。
可是,賣東西嘛,就是要精、尖、奇,所以說,好的東西想要賣,從開始製作的時候,就要突出它的與眾不同,市面上買不到的東西,才有跟別人討價還價的資本。
張叔、張嬸他們不清楚,可是顧筱婉是清楚的很。
在現代的時候,顧客們買好的產品,他們想要的,也要一個好的包裝。這包裝好嘛,自用或者送人,都很有面子。
那種小盒子,帶蓋的,編的精緻小巧,若是還能夠買一些五彩的絲線來,和竹盒子繞到一起,那看起來就更加完美了。那樣賣到胭脂水粉店裡面去,就更加的受歡迎。
女孩子嘛,沒有一個不愛美的。
當然,這後面加五彩絲線的事情,那是後面一步,這竹盒子還沒有編出來呢,也不知道張叔編出來的效果會如何。
顧筱婉點了點圖上的那個畫:「張叔,這個樣子你編的出來嗎?」
「這丫頭,你還不相信你張叔啊!」張叔佯裝嗔怒地說道:「你等著,等我把這個筐子編完,就編給你看看。」然後將手裡的筐子全部編完,丟到一旁,拿過張氏已經晾乾了的竹篾,用刀片將竹篾一分為三:「這盒子小,也永不著這麼厚的竹篾子,等我把這些都裁剪小了。」
那些薄而利的竹片,在張叔的手上就跟聽話的孩子一樣,刀片一刮,一條竹篾一分為三,寬度均勻,沒有一點毛刺。
顧筱婉看的不由得萬分崇拜,不由自主地讚歎道:「張叔,你的手法真了不起。」
「唉,有啥了不起的。」張嬸似乎有些感傷,看著張叔的手指靈活的上下翻飛,心疼地說道:「還不都是慢慢地一點點的琢磨出來的。」
顧筱婉知道張嬸是什麼意思,這編竹篾子,要很小心,刀片鋒利,這削出來的竹篾照樣鋒利,一不留神,就會被這些東西給劃傷。顧筱婉想到這裡,不由自主地瞪著張叔的手看了一會,那手指上面有一些難以癒合的疤痕,厚厚的老繭布滿整張手。
張叔一直都在注意自己的手勁兒,眼神一直都留意在自己的手上,壓根沒有發現顧筱婉盯著自己的手看。等到他將竹篾都削好了,然後找著顧筱婉比劃地大小,照著畫上的圖像,手指翻飛,不一會兒就將竹盒子編好了,完全就是顧筱婉想要的大小和樣式,精緻地不得了。
看的顧筱婉愛不釋手。
顧筱婉拿著那個竹盒子上看下看,左瞧右瞧地,高興的合不攏嘴,這完全就是自己想要的款式嘛!
張叔這手藝,真的是沒的說的。若是在現代,那可算的上是一個民間手工藝者呢。
張叔看著顧筱婉那滿臉興奮地樣子,也有些高興:「怎麼樣?沒騙你吧?編的怎麼樣?」
「不錯,張叔,你這編的太好了。」顧筱婉由衷地讚歎道。
這竹盒子,三個巴掌大小,也能裝點東西,帶著一個蓋,和竹盒子是連在一起的。若是買家買了東西,就可以用這個裝著,又體面又大方,比用紙包著美觀大方多了。
「你看成不成?」張嬸也笑了,指著張叔,笑道:「你張叔啊,隻要你想要什麼,沒有你張叔編不出來的。」
剛才這話張嬸可不敢說,這婉丫頭腦袋裡面啊,裝的奇奇怪怪的東西太多了,若是她畫個圖,自己當家的要是編不出來,誇下海口那就掉面子啦。
「是,張叔,你就照這個樣子,再編個九個吧。我明天去縣城,我把這些竹盒子都帶上。」顧筱婉將手裡的竹盒子放下,說道。她明天帶著兩個孩子要走路去鎮子上,也不敢帶太多的東西,而且,帶十個竹盒子去縣城的店鋪裡轉轉,應該是夠了。到時候他們要是要的多的話,回來就讓張叔他們趕工。
一聽顧筱婉要去縣城,張嬸有些錯愕,愣了半晌:「啥,婉丫頭,你要去縣城?」
「是啊,張嬸,明兒個去!」顧筱婉笑著回答。
「這縣城離咱們村子裡可得六七個時辰啊。你去一趟,就得花一天的時間。」張嬸見顧筱婉真的要去鎮子上,有些著急,也有些擔心:「明天讓你石頭哥哥駕牛車送你去!」
「是啊,婉丫頭,這縣城不比的劉家鎮,路途可遠著呢,你一個女娃娃上路,太不安全了。」張叔也不同意顧筱婉去:「若是你要去,就讓石頭陪著你去。」
張嬸也不問顧筱婉去縣城幹嘛,就主動提出要讓石頭送自己過去。顧筱婉很感動,感激地說道:「不用,張嬸,我明天去縣城有點事。小徐先生也正好要去縣城,我明天坐他的馬車一路過去。」
張嬸他們一聽顧筱婉跟小徐先生一起去,這才放下心來。這小徐先生他們都見過,就那一次顧寧安和顧寧平得知顧筱逸受傷的那一次。整個人往那一站就沒的說,那通身的氣度,他們種田的人完全都比不上。
想到這裡,張嬸他們家裡又有些感激,這顧筱婉自己要去縣城,臨了,還不忘給他們家裡帶點生意,這恩情啊,張嬸他們也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