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訾閱看了,心裡閃過一絲不悅,卻是不敢對這人有半分的不恭敬,嘴角掛著一抹得體的笑容:「霖小世子說笑了,我哪裡看的是什麼姑娘,不過見這福錦樓生意好的很,多看兩眼罷了。」
一聽蘇訾閱說福錦樓的生意好,想到碎玉古齋最近都沒有得到福錦樓那幾道神秘的菜譜,心裡很是憤恨。
臉上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惱怒,眼睛看下大堂那一片人聲鼎沸的景象,呸了一聲說道:「呸,什麼東西!竟然也敢跟碎玉古齋爭!就看你有這個命掙錢,沒這個命花!」
舒霖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狠毒的光芒,旋即,也不理會蘇訾閱,徑直朝奢華的廂房裡走去。
蘇訾閱望著一臉兇惡的舒霖,沒有說話,臉上一直掛著得體的笑容,卻在舒霖的身形消失在廂房裡的時候,這臉上的笑容才盡數散去,眼底充滿了憤恨和惱怒,緊握的雙手握著手裡白玉骨瓷的摺扇,手上的青筋盡現,卻終是無可奈何,隻能搖頭苦笑。
復又轉身,看向剛才那個出現在視線裡的女子離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顧筱婉這邊依然在擔心譚野行的身體,第二天一大早,譚玉書就親自過來了,說是昨天夜裡她爺爺醒了,跟沒事人一樣,生龍活虎了,隻當是睡了幾天,精神比以前都好多了。
顧筱婉雖然心裡很是懷疑,但見譚玉書那興奮的模樣,可能她自己都有很多事情不清楚,也就隻有把懷疑全部都吞進了肚子裡。
「姐姐,明日是十九,咱們去廟裡燒柱香吧?」譚玉書緊張爺爺的身體,說道。
她歷來不是很信奉這些鬼神之說,但是爺爺的身體忽好忽壞,著實把她給嚇著了。
「定是佛祖怨怪我去的少了,爺爺的身體這才會這樣的!」譚玉書愧疚的說道,顧筱婉雖然也是不信這個,但是自己竟然能夠靈魂穿越到這裡來,想來,有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非常理能解釋,想到來到異世這麼久,還真的沒有去燒過一炷香,拜過一尊菩薩,便也點頭應了。
二人約定好了,明日譚府的馬車來接顧筱婉,譚玉書這便走了。
晚上秦曳之回來,聽說顧筱婉要隨著譚玉書去燒香,便叮囑她好生帶著阿左和阿末,到外面一個人要小心些,顧筱婉見他那般的小心翼翼,笑著罵了聲啰嗦,但見秦曳之也不惱,轉頭就吻住了那張紅潤的唇,直吻的她呼吸不暢,秦曳之這才放過了她,滿意地咂咂嘴:「可還啰嗦?反正我這張嘴今日也無事,啰嗦個一夜,也沒關係!」
顧筱婉笑著一拳捶去,但對秦曳之來說無異於給他捶背而已,笑著抓住那雙不安分的小手,二人鬧在一團,時不時地傳來歡聲笑語,倒也開懷。
第二日一大早,顧筱婉早起,剛準備一起妥當,要出門,那邊譚玉書的馬車便到了清園門口。
而且,馬車後面還跟著兩頂藍布做成的轎子,看那個重量,轎子裡應該是空的。顧筱婉一陣好奇,緊接著上了馬車。
譚玉書用的是府裡一駕外表看起來很是普通的馬車。
隻見那馬車是由兩輛馬拉著,藍白色的馬車,從外面來看,很是樸素淡雅,隻當是一個普通的人家座的馬車而已。
但是,等坐到了馬車裡面,內裡豪華的裝飾卻是讓人嘆為觀止。
車廂裡鋪著淡青色的的江南織毯,內裡的車簾用的是上好的蘇州錦繡,柔軟的褥子,就連靠背的小枕頭上面,也都繡的精緻脫俗。
這馬車雖然外面並沒有標明是譚家的,但是這輛馬車平日裡著實都是譚玉書在用的,隻要不是去宮裡的話,她坐的都是這樣一輛簡單的馬車。
馬車裡面的擺設物件一應俱全,精緻的陶瓷茶盞,燒水用的精緻小壺,還有一個小小的碳爐,就連那碳爐都是用上等的瓷器燒制而成。
顧筱婉上了馬車,就見譚玉書背靠著靠背等著她,一旁的阿玉也跟著來了,正跪坐在矮幾旁沏茶,泡好的茶端在顧筱婉的面前,冒著騰騰的熱氣,聞著一股淡雅的清香。
「姐姐,廣源寺離京城雖然不遠,但是因著它坐落在山頂上,咱們到了山腳下之後,還要座轎子上去!」
顧筱婉點了點頭,看來剛才那兩頂轎子就是這個用途了。
「京城原本有三座寺廟的,一座是皇上和皇後祭拜燒香的,平常的人壓根就進不去,另外一座護國寺是平日裡那些皇親貴胄和達官貴人燒香拜佛的,就在京城邊上,距離不遠,且在山腳下,很是方便,不過,咱們要去的,卻不是這護國寺。人人都說這廣源寺雖然路途遙遠,卻是佛祖最靈的!我爺爺說了,上香拜佛,自然要去山頂上的廟,那裡離天最近,自然也是最靈的!」譚玉書說道。
臉上緊接著閃過一絲怨懟:「我爺爺原本也是不信佛祖的,隻是後來家裡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爺爺他也信了。要燒香拜佛卻從不去護國寺,護國寺裡的佛祖都是金身打造的,奢華的很,那些個達官貴人都喜歡去那裡燒香拜佛,奢華的寺廟,正好映襯了他們的高貴。呵呵……」
譚玉書的臉上閃過一抹冷笑:「這沾染了銅臭味的佛祖,哪裡還記得你有什麼心願!」
顧筱婉見她不悅,心中她心中定然是有很多不好的回憶,雖然不清楚是什麼,但是見她那般氣惱的樣子,肯定是不舒服了。
她伸出手,拉了拉譚玉書的手,放在掌心裡,用掌心的溫度溫暖她,說道:「太多的凡塵鬧事,確實會分了佛祖的心,咱們要拜,自然要拜心無雜念的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