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姑娘去給蘇訾閱送點東西之後便回來了,哪裡知道,半路上竟然有塊石頭橫在路中間,我和蘇公子合力搬開石頭,路上耽擱了一點時間。餘少梁盤查我們的馬車,又花費了不少的時間!」寇海稟告道。
「你們可知,若是我不及時趕到,姑娘就被關在了城外。城門關了之後,哪怕是皇上親自到場,也絕對不可能開門!」
「屬下知錯,是屬下考慮不周!」寇海和阿左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們可知,餘少梁離開城門後去了哪裡?」秦曳之想到自己今天晚上得到的消息,就一陣心驚。
阿左和寇海相視看了一眼,自然是不知道的。
「餘少梁去了宋府找宋齊恆,宋齊恆又去了明王府找明王爺,你們現在覺得,那餘少梁隻是因為你們拿了假的戶籍冊子這麼簡單嗎?」
秦曳之的聲音很是低沉,低沉之中飽含著無窮的怒意,可能是因為他一直是上位者,語氣裡頭更是有難得的威懾力。
寇海和阿左沒想到今夜的事情,竟然還牽扯到了宋府和明王府,那今夜……
「那城外……」秦曳之想都不敢想,聽隱衛來報的時候,他聽的自己都渾身的血氣上湧。
若是當時他晚去了半步,城門光上了,哪怕是皇上來了,都不一定能及時給她開門,放她進來。
而她隻要在城外,就有無數的可能會遭遇危險。
寇海和阿左聽到秦曳之沒有說話的話,兩個人震驚地對視一眼,便猜到了城外究竟有什麼事情了!
「主子,屬下該死!保護姑娘不力,請主子責罰!」寇海和阿左異口同聲地說道。
他們心中湧起一絲害怕,若是當時,要是主子沒及時趕到的話,他們今夜,怕是少不了一場血雨腥風吧!
秦曳之閉上眼睛,狠狠地將心底無盡的害怕和滔天的怒意壓制下來,顧筱婉是他的寶貝,他不會讓她有絲毫的損傷。
「你們保護好姑娘,本王最近不會過來!」他要安排周翔,讓別人不會再害怕。
阿左和寇海忙點頭應是,就見秦曳之已經起身,往外走去:「告訴姑娘就說我是第二日早上走的!」
他們還來不及應是,一個飛身閃過,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阿左見人走了,嚇得癱坐在地上,已經嚇的成了一灘泥。她如今連手指尖都在微微的顫抖。
她原來是個隱衛,見多了殺人越貨的事情,可是如今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姑娘要身處那樣的環境之下,她就會緊張地發抖。
姑娘那麼純凈心善的一個人,怎麼能處在那樣一個危險的境地中。
顧筱婉這一夜,也沒怎麼睡好。
晚上發生的事情,不停地在腦海中浮現。
巨石、盤查、關城門、攝政王,她覺得她的腦子異常的亂,亂的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思考了。
她昏昏沉沉的睡去,在夢裡,又是一陣驚慌。
巍峨聳立的群山,一個一襲白衣的女子在群山之中逃竄,身後跟著一些提刀拿劍的人,嘴裡還不停地發出猙獰的聲音:「抓住她,抓住她,抓住她就有數不盡的財寶了。哈哈……」
身後跟著十多個精壯卻猙獰的漢子,他們步步緊逼,而她驚慌失措的逃竄,最後,竟然來到了一處懸崖,前面已經沒路了,走到了絕境。
那些人提著刀,獰笑著一步步朝她靠近,她一步步地往後退,已經退到了懸崖的邊緣。
顧筱婉緊張不已,那些人可憎的面目,怎麼一個個看起來如此清晰,像是她親身經歷一般,而那個被追的人,看不清她的樣子,可是她為什麼也會跟著那麼緊張?
就像是,那個被逼無路的人是她一樣!
如此真實的感覺,讓睡夢中的顧筱婉也皺起了眉頭,往下跳,這些人抓不到她,可是,她也一樣會摔的粉身碎骨。
跳還是不跳?
顧筱婉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她會跳嗎?
然而,她還沒反應過來,夢中的白衣女子突然一個越身,就朝身後的萬丈懸崖跳去,連想都沒想。
失重的感覺如此真實,顧筱婉像是踩踏了一般,身子一個激靈,她「啊」地慘叫一聲,直直地坐了起來。
「姑娘……」外頭的阿左聽到了裡頭的動靜,忙快速走了進來,她掀開了蓋住夜明珠的黑布,明亮的光線將閨房裡頭照的透亮,她剛一轉身,想要安慰顧筱婉時,突然愣住了。
夜明珠的光很亮,亮的就連人的眼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她剛才不過是轉身的功夫,分明清楚地看到姑娘的眼睛裡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就像是一抹紅色的光,一閃而過。
她再定睛看過去的時候,卻又發現什麼都沒有,就像是剛才她看錯了一般。
顧筱婉坐在床上不說話,阿左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過來安慰:「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魘著了?」
顧筱婉沒說話,耷拉著頭,有些頹喪。
確實是魘著了,可是為什麼會如此的真實呢?那種擔驚受怕和無路可走的絕望,像是她親身經歷了一般。
阿左見姑娘那無助的樣子,心中像是被誰狠狠地打了一拳一樣,剛才的疑問立馬跑到腦後。
今夜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姑娘又是個七竅玲瓏的心思,怕是今夜發生的這一連串的事情,姑娘早就已經想了個通透了。
阿左愧疚萬分,隻當她是因為今夜的事情而魘著了,便輕聲地撫摸著她的背說道:「姑娘別怕,阿左在這裡,阿左一定會護你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