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櫃的笑道:「郡主真聰明,確實如此!那受傷的鳥兒原來是鳥中之王,全林子中的鳥兒都要聽它的話,當時它受傷被獵人放了,雖然撿回了一條命,卻也恨上了獵人,於是便讓自己的子民去騷擾年輕人,哪裡知道,年輕人卻心地善良,怎麼都不肯再拾起弓箭傷害鳥兒的性命了,那鳥兒便漸漸地愛上了年輕人,後來,吐出了腹中的精丹,向上天祈求,讓它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女子,後來,與那年輕人夫妻恩愛,白頭到老。
「這點翠簪的這一幕,便是鳥王吐精丹,願成凡夫子,與君相攜手,恩愛到白頭。」
掌櫃的說完,竟然聽到了蘇淺月低低的抽泣聲:「這個故事好美,這簪子也好美!恩愛到白頭,白頭……」
舒敏看著手裡頭的點翠簪,沒說話,眼中也淌著動容。
蘇淺月淚點低,每個女子心中都有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恩愛與共到白頭的夢,對於這樣的故事,也是心中充滿了憧憬和嚮往。
那掌櫃的見兩位小姐都這麼喜歡,便笑著說道:「郡主,您若是喜歡這點翠簪的話,何不將它買下來?」
舒敏點點頭,動了想要買下來的心思。
而一旁的蘇淺月聽了,突然說道:「哥哥,你還不替敏姐姐買下這根簪子!」
蘇訾閱剛才一直都在聽那掌櫃的講故事,聽完了之後,雖然也覺得好聽,但是卻認為這編故事的人不過是為了簪子能夠好賣一點,這才編造了一個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姑娘家,誰不喜歡聽這樣的故事,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這下子聽到了蘇淺月的聲音,蘇訾閱猛然偏頭看她,就見蘇淺月在朝自己使眼色:「哥哥,郡主這麼喜歡著根簪子,你就將這簪子買下來送給敏姐姐嘛!娘可說了,要你帶著我們出來的!」
蘇淺月拉著哥哥的手,嘟著小嘴兒撒著嬌,滿臉的喜色。
舒敏聽到這裡,眼睛也亮了,她端坐在上首,喝著茶,沒說話,隻是看向蘇訾閱的時候,眼神裡頭淌著希冀的光芒,似乎在等著蘇訾閱開口。
那掌櫃的見狀,也明白了,忙拱手說道:「公子,這簪子寓意極好,不如就買下來,送給郡主吧!」
買下一根簪子容易,可是這簪子附加的那一則故事,讓蘇訾閱如何下的了手!
蘇淺月在逼他,舒敏在等著他,蘇訾閱從未感受過如此強烈的壓迫。
他想要掙脫開蘇淺月的手,可是蘇淺月拉著,就是不鬆開,見哥哥滿臉的不忿,蘇淺月突然靠上前,在蘇訾閱的耳邊快速且小聲地說道:「哥哥,你不要忘記了,那個女人水性楊花,始亂終棄,這世間唯一能夠配的上你的,隻有姐姐!」
蘇訾閱狠厲地看向蘇淺月,而蘇淺月毫不示弱。
兩人互相看著,誰都不讓誰!
顧筱婉始亂終棄、水性楊花、嫌貧愛富,這樣的女人,天下哪個男人都不喜歡!
沒錯,可是偏偏,他喜歡啊!
蘇訾閱隻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撕扯著,在這個豪華的廂房裡頭,被蘇淺月一點點的撕扯乾淨,然後隨意地丟棄在地上,踐踏如泥!
蘇訾閱狠狠地甩開了蘇淺月的手,看也沒看已經蹙眉幾欲發火的蘇淺月,大聲說道:「掌櫃的,你這點翠簪樣式普通,怎麼能夠配的上尊貴無雙的明都郡主,勞煩你將你們店裡最貴最奢華的首飾拿出來,越貴越好!」
舒敏伸向嘴邊的茶,頓時停在了半空中。
她擡眸看向蘇淺月。
蘇淺月正好回頭,隻覺那一眼好似帶了冰刀子一般,狠狠的襲面而來。
自從出了古母在大門口唾罵的事情之後,這還是顧筱婉第一次出門去攬月閣!
攬月閣如今門前冷落車馬稀,裡頭更是半個人都沒有。
那門口的鸚鵡如今會說的話已經越來越多了,見到顧筱婉來了,便在籠子裡頭跳來跳去,興奮地喊道:「郡主來了,郡主來了!」
蔣不還正坐在櫃檯後頭整理賬本,聽到鸚鵡的聲音,馬上站了起來,就見顧筱婉走了進來,逗那鸚鵡。
「掌櫃的,您來了!」蔣不還拱手作揖道。
「最近來退定金的人多嗎?」顧筱婉逗完了鸚鵡,便在店裡頭逛著,問道。
「基本上都退完了,還有幾個,也不知道是要要,還是沒有時間來退!」蔣不還說道。
顧筱婉點點頭:「那就再貼一張公告在門口,十日之日若是再沒有人來退定金的話,這布偶娃娃就要做了,到時候便不會再退定金了!」
蔣不還忙應允了,心中雖有疑惑但卻沒有問出口。
顧筱婉見了,問道:「你有問題?」
蔣不還點頭:「掌櫃的不去找古海嗎?」
「找他幹什麼?」
「他如此污衊掌櫃的你的清譽,這明明就是古母和他聯合起來,欺負您!」蔣不還義憤填膺地說道。
顧筱婉放下了茶:「找到了又如何?被一個這樣的人攀咬,找到了難道讓他當眾給我道歉嗎?他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他的道歉重要,還是我的名聲重要?你說,大家更會關注哪個?」
「可是,他明明就是胡說八道,這般的誣賴掌櫃的清譽,一定不能便宜了他!」蔣不還知道顧筱婉心善,隻是,這樣的人,掌櫃的對他再好,都像是好心當成了驢肝肺,能不氣嗎?
就像是你對一個人好,掏心掏肺的對他,可是臨到臨了,這個人不說你好便罷了,還當眾污衊你不好,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恨不得抽了他的筋骨剝了他的皮肉,封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