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末當時正在靈堂裡,親眼看到小月吃過了中飯之後,就暈倒在地的,阿末剛要去看看情況,就看到頌琴走了進來,然後,她將燃著的白燭,點燃了靈幡,然後直接將蠟燭丟進了棺材裡,等到阿末打開棺材蓋看想要搶出方正行的屍身時,方正行的屍首已經被燒著了。
火太大,阿末當時壓根就救不出來,隻好作罷。
顧筱婉得知消息的時候,便知道黃如是已經提前得知了消息,怕事情敗露,這才毀屍滅跡,既然如此,她也一不做二不休,讓人紮了個草人,然後請人做了一張方正行的人皮面具,趁著方府的人不察的時候,直接將草人放了進去,因著屍身蓋著被褥,看不到身體,隻能看到一張臉,那一張臉,又做的惟妙惟肖,自然,就騙過了所有的人。
黃如是是心虛的,若是她當時能夠多看兩眼的話,就能發現這個屍首的不同,可是她心裡頭有鬼,就覺得鬼來了,哪裡會多看,便也默認了那棺材裡頭的是方正行的屍首罷了。
黃如是被顧筱婉擺了一道,當下就恨的咬牙切齒:「你騙我!」
方正行的屍首要是沒了,她還放過沈文雋做什麼!可現在好了,沈文雋她放過了,竟然還牽扯出了她的丫鬟頌琴。
頌琴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安平公主,您說話可要講究證據啊,奴婢一直都在夫人的跟前伺候著,誰看到我進靈堂了?您的侍衛說我進了靈堂,他是您的人,他的話怎麼能當供詞!」
牙尖嘴利,怪不得深受黃如是的喜愛。
「隻有一個人看到了,又是我的人,確實不能拿你怎麼樣啊!」顧筱婉有些惋惜地說道:「你們老爺和夫人這般的恩愛,其他人的供詞,壓根就沒用啊!」
顧筱婉知道,阿末的證詞確實不能說明什麼,哪怕她親眼看到了,也不能說明什麼。
那些下人也都作證:「我家老爺和夫人相親相愛,和睦共處,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我家夫人落了胎,老爺日夜不眠不休,守在我家夫人跟前,照顧我家夫人,不可能,不可能的!」
方佩雅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你們自然會這麼認為了,不過,我這裡,也有一個證據,證明方夫人與方老爺的關係並沒有那麼和睦。甚至,方夫人還有殺害方大人的理由!」
黃如是朝方佩雅看去,眼底像是淬了毒的寒冰:「雅貴人,這是方府,這是你娘家,您就要這麼趕盡殺絕嗎?」
她似乎已經猜到了方佩雅要帶誰上來了,果然,方佩雅說道:「皇上,方夫人婚前失貞,與不明男子珠胎暗結,後來又欺瞞我父親,害的小娘難產,生下了個成型的死胎,還是個男胎,我父親知道方夫人與他人有染,然後用一個野種來陷害自己的親生骨肉,恨不得殺了她,可是念在她是黃家的人,一直都沒動她,府中但凡知道這事情的人都已經被打死或者遠遠的法脈,所以,這事情也沒有多少人知道!」
在場的那些方家的下人聽到方佩雅的這句話,突然愣住了。
沒錯,曾經有一次,方府是賣掉了還打死了不少的下人,可是當時是說他們不夠忠心,這才賣了的,怎麼回事?怎麼是知道了夫人的姦情才發賣打死的?
黃如是冷笑:「胡說八道,有證人嗎?有證人嗎?證人呢?我的姦夫又是誰?」
方佩雅擰著眉說道:「姦夫我沒有找到,但是,證人,季常季大夫,你還記得嗎?」
黃如是的臉頓時跟燒黑了的鍋底一樣。
這個時候,有人上來了:「草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黃如是聽到來人的聲音,頓時嚇的脊背都僵硬了。
來人是季常,黃如是的眼神閃過一絲惶恐,卻也打定了咬死都不認的。
「方夫人,別來無恙啊!」季常請過安之後,就站在旁邊,看到黃如是,嘴角咧出笑。
「我不認識你!」黃如是咬著牙,一字字地問道,像是泣血的利刃。
季常也笑:「方夫人怎麼會不認識我呢?方夫人,您的記性可真的不怎麼好呢!您忘記了,您的丫鬟當時可也在場呢,你不認識,我認識你,還認識你的丫鬟呢!」
季常冷冷地笑,然後面對舒天賜又重新將黃如是婚前就去墮胎的事情提了一遍,聽的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夫人還真的在成親之前就去墮過胎啊!
有丫鬟們不相信了:「這……我分明看到洞房花燭那夜,夫人……夫人是落了紅的!」
有不少的丫鬟當時都看見了,紛紛點頭:「你不要冤枉我家夫人,我家夫人是清白的!」
洞房花燭的第二日,頌琴故意沒去收拾床鋪,而是讓其他的丫鬟去收拾了,那白色的帕子上頭,一滴滴鮮紅的血跡,可不就是清白的象徵嗎?
當時那幾個丫鬟看到那落紅,可都是羞紅了臉啊!
季常冷笑道:「落紅?那有何難,去集市買條魚,殺隻雞,娶魚泡灌雞的心頭血便可以充當落紅了!」
那些丫鬟都是小姑娘,一聽季常說就連落紅都能替代,頓時瞪大了眼睛。
季常如今恨黃如是,恨不得讓她粉身碎骨。
當時他因著良心不安,還是指認了黃如是,卻沒想到,因此而得罪了黃如是。
黃如是為了不讓消息走漏,竟然派人去刺殺季常,好在季常機敏、靈活,又躲過了一劫,等到方佩雅的人去找他的時候,他就跟著人到了京城來了。
舒天賜聽了之後,眼底滿是厭惡和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