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那人,赫然就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齊公公,身後穿著錦衣衛衣裳的人也騎著高頭大馬而來,來到馬前,伺候著齊公公下了馬。
下了馬之後,齊公公立馬來到譚玉書的面前,行了個禮:「奴才見過護國郡主!」
譚玉書忙伸手扶起了他:「齊公公,不必多禮。」
齊公公起身,一旁的向遠林諂媚地上了前,忙點頭哈腰地說道:「原來是齊公公來了,齊公公,可是皇上親自下旨捉拿安平縣主歸案的?」
齊公公一聽,斜睨了一眼諂媚的向遠林,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向大人,這可是皇上的聖意,私自揣測聖意,可是欺君之罪啊!」
自從倪秉摔下馬在家裡靜養之後,五成兵馬司的所有事宜都被向遠林給奪了過來,就連去皇宮裡頭彙報,向遠林也是爭著進去的。
好不容易見了兩回聖上的天顏,對於自己的心思縝密和出口成章,皇上那可是都開口稱讚了的,還說要自己好好乾,將來會前途無量。
皇上對自己的臣子說出這番話來,那不就代表皇上馬上就要提拔他了嗎?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陞官之路來的這般的快,快的都讓向遠林有些不適應了。
不過,越快越好,再快,他也承受的了。
在宮裡頭,他得了皇上的親眼,就連皇上身邊的這位貼身太監齊公公,對自己也有幾分親近之色,想來自己要是當了大官,這上杆子巴結自己的人多了去了!
皇上誇讚了一次,向遠林心中異常的自信和驕傲,覺得自己的升官發財之路馬上就到了,可是,剛才齊公公那一番敲打的話,讓向遠林心中一個咯噔。
難道,自己想錯了?
說錯了?
妄自揣測聖意,那可真的是掉腦袋的大事啊!
向遠林見齊公公那白凈的面龐,一雙精明的眸子望著自己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隻覺得脊背一涼,這齊公公在皇上的身邊待的久了,就連不說話的時候,都有些不怒自威。
向遠林沒見過啥公公,別說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公公了,見他這般的冷淡和諷刺,向遠林第一下除了擔憂和驚訝之外,第二下就泰然了。
垂著的眸狠厲地瞪了一眼面前的齊公公,眼底閃過一絲諷刺。
不過是個沒了命根子的陰陽人而已,竟然敢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揚威,哼,下回,一定要這陰陽人好看!
東邊不亮西邊亮,他的升官發財路,是註定要走的!
想到舒霖許諾自己的高官厚祿,還有一處僻靜且奢華的宅院裡,自己安置的小妾靜娘,心裡就一陣心馳神往。
而齊公公轉頭,並沒有看到向遠林眼底的不屑一顧和諷刺,齊公公偏頭,就見到護國郡主的身邊站著一位清麗絕倫的女子,那番大敵臨前卻氣定神閑、絲毫沒有感覺到害怕的神色,倒讓齊公公有些詫異。
這人周身氣質高貴,若說是從皇宮裡面教養長大的公主,也不為過,一舉手一投足之間,端的那叫一個姿態優雅,風姿卓然。
她的五官並沒有很突出,甚至有些平淡無奇,可是湊在一塊兒,卻讓人眼前一亮,讓人看了一眼之後,就再也捨不得挪開目光了。
特別是那雙眼睛,眉眼如詩如畫。
齊公公笑著問道:「雜家若是猜的不錯,這位應該是安平縣主吧!」
見他問自己話,顧筱婉點了點頭,扶身請安道:「顧筱婉見過齊公公!」
姿態端莊,優美嫻靜,不卑不亢,完全沒有從鄉野來的女子的粗鄙和粗俗。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什麼樣的家庭什麼樣的父母,竟然能夠養出這般姿態優雅的姑娘來!
齊公公好奇的想著,笑著虛扶了一把,甩了下拂塵,看了一下向遠林,然後說道:「好在雜家來的及時,不然的話,奴才可就要去五城兵馬司宣旨了!」齊公公意有所指,望著已經嚇的閉嘴不言的向遠林,似有後怕的說道。
齊公公的一番話明顯是在幫襯著自己,顧筱婉見這位公公,頭一次見面就與自己套近乎,心中雖有些疑惑,但是這人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公公,會來親自頒聖旨,肯定是有事情。
這樣想著,就聽見齊公公的聲音陡然嚴肅起來:「安平縣主,跪下接旨吧!」
什麼?
那聖旨是給自己的?
顧筱婉心中一陣詫異,不知道這聖旨來的究竟是何意思?
向遠林也是得意洋洋,看著顧筱婉有些迷惘的樣子,心裡暗道:「讓你先蹦躂一下,等宣了旨,你可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了!」
顧筱婉依言,很快跪了下去,其餘的人見狀,也都紛紛跪了下去。
此刻,偌大的大街上,烏壓壓地跪了上百號人,隻看的見上百隻烏黑黑的腦袋頂。
而等齊公公宣旨完,顧筱婉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隻是向遠林不淡定了。
「公公請進,到屋子裡坐坐,喝杯茶吧!」顧筱婉邀請齊公公進去,哪裡知道齊公公卻拒絕了,笑著說道:「雜家就不進去坐了,皇上在宮裡頭還等著縣主,縣主莫讓陛下等久了便是!」
顧筱婉見他執意如此,便也沒有多說,在眾人的簇擁下回了清園收拾去了。
眼看著清園的人都回去了,向遠林見自己已經快要抓走的人此刻又泡湯了,心裡很是不憤,可還是裝作有些疑惑地問道:「齊公公,皇上明明就同意了讓下官捉拿顧筱婉歸案,讓下官審出四條人命案的真正兇手,這回,怎麼又突然下旨,要宣她進宮面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