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宋有糧擔心的也沒睡覺,門都沒插。
兄妹二人相繼回來,宋有糧這才放心的說道:「飯菜在鍋裡呢,看看還熱乎不,要是不熱了,熱熱再吃!」
宋有糧有些不高興,本來凱凱煙酒不沾的,自從去當兵了學會抽煙喝酒也就罷了,這畢竟研究是禮尚往來,可打牌就是不好的習慣,今兒太晚,明天再說說他。
「知道了爸,你先睡吧!」宋德凱說罷,洗洗手才去了火房揭開鍋蓋,抽出筷子吃了一口,隨後發覺確實有些涼了,自個兒生火熱飯去了。
「大哥,我感覺你大難臨頭,你看爸的臉色多難看,明兒你就等著挨罵吧!」
陳雙不懷好意的說著,乾脆洗洗臉回屋去了。
宋德凱摸摸下巴沒有說話,這樣子還是讓他覺得和以前那時候的小雙一個樣。
第二天一大早,陳雙剛睜開眼就聽見老爸在外頭數落宋德凱,說他老大不小了都快成家的人了還不學好,不過,自始至終陳雙都沒聽見大哥反駁半句話,隻是說了一句:
「知道了爸,下回不打了!」
誰知道宋德凱剛說完這句話,宋德虎風風火火的大早晨連飯都沒吃就上門來了,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叔,隨後直衝宋德凱而來:
「老凱,走,接著幹,昨兒手氣不好!」
宋有糧的臉色當即就綠了:「虎子,你這個當哥的就不能往好路上帶?硬是往這些個不務正業的道兒上領!」
「說啥呀叔,昨兒老凱那手氣可好著呢,贏了六十多塊錢,這打牌也有打牌的規矩,終不能贏了錢就不玩了吧,不行,今兒說啥叔都得放人!」
宋德虎是軟硬兼施。
「真不打了!」宋德凱說著,就去洗臉刷牙,陳雙穿好衣服打著哈欠出了門:
「我說虎子哥,昨晚上你輸得還不夠哇!」
陳雙若無其事的說道,也去井邊打了涼水,倒了些開水壺裡的熱水就蹲在院子裡洗臉刷牙。
「所以說嘛,今兒說啥得回本兒,你們兄妹倆商議商議,老凱不願意去,弟妹你去!」
宋德虎見老凱無動於衷跟著陳雙蹲在她旁邊看著她刷牙。
「我忙著呢!」陳雙滿嘴牙膏沫子含糊不清的說道,仰頭灌了一口清水,咕嚕嚕;阿噗……漱完了口,發現虎子哥還在等著她。
「虎子,沒吃飯就一起喝點粥吧!」宋德凱的聲音從房間傳來。
就在這時候,宋家門外衝進來一人,吳一梅頭髮蓬亂,衣裳扣子都沒扣對眼兒,一看就是慌慌張張的剛起床,一進門他就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罵道:
「宋德虎,你這個沒良心的,敢偷老娘的錢,你給俺說說,你到底是姓啥的?別跟俺說你沒拿,俺都問了,你昨個下午打牌打到半夜輸了六十多塊!」
陳雙一愣,不由得看了一眼宋德虎,此刻,宋德虎目光陰沉甩臉說道:
「不就六十塊錢嗎?再贏回來不得了?」
「你……你知不知道那是咱家的家底子呀!我的娘啊……這沒法活了呀!」吳一梅一聽,這是承認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喇叭著兩條腿在地上亂蹬,雙手拍著大腿哭的前仰後合。
陳雙一隻手拿著牙刷另一隻手端著茶缸,嘴角上的沫子還沒來得及洗掉,這一大早晨就看了這麼一齣戲。
陳雙也沒打算過問,畢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陳雙洗了一把臉,順手一邊擦臉一邊將盆子裡的水潑到了院子的拐角處,轉身回了堂屋。
「嫂子,這是咋回事?」宋有糧迎了出來,看了看垂頭喪氣的宋德虎,又看了看坐在院子裡哭天喊地的嫂子。
「這個殺千刀的呀,男人男人不爭氣,兒子兒子還偷俺的錢,俺活著沒意思了呀!」
吳一梅光打雷不下雨哭了不下雨五分鐘,哭的宋有糧一臉愁容不知道如何下手,宋德虎早就坐不住了,畢竟他是個大男人,這種事兒傳出去多丟人,乾脆拍拍屁股就走了。
漸漸地,門口圍了不少人看熱鬧,都問這是咋回事,但是沒有一個人上去勸說吳一梅的。
「大娘,您別哭了!」宋德凱倒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當即就掏出來六十塊錢塞給了吳一梅,吳一梅一看錢,趕緊就不哭了,拿著錢眼巴巴的數了數,這才從地上爬起來:
「凱凱,你就是比俺家虎子懂事兒,你說俺家虎子要是有你一半兒那麼懂事,俺這輩子都沒白活!就是這錢吧,大娘也不好意思拿!」
嘴上說著不好意思拿也沒有遞迴去的意思。
「大娘,您拿著吧,昨兒跟虎子哥一起打牌的也有我,這錢我們贏了,拿著吧!」
「那……那大娘就拿著了!」吳一梅故作感激的說著,趕緊把錢揣進口袋。
站在一旁的陳雙若無其事的想著,他們家除了大伯還好點兒,母子倆是個什麼人大哥根本不知道,昨天下午打牌宋德虎作弊他也不知道,現在,真虧了他還跟人不計較。
等吳一梅離開後,宋有糧嘆了一口氣:「你瞅瞅,打牌,打牌有啥子好?你爸我一輩子不賭,你接誰的腳後跟倒是啊!」
「爸,你別生氣,我往後不打了。」宋德凱再次承諾到,他最擔心的就是父親的身體。
吃完了早飯,宋有糧照舊陪著陳秀蘭趁著空氣好到外頭鍛煉去了,陳雙依靠在火房的門廊上看著正在洗碗的宋德凱。
「你還真是好心!」陳雙實在是忍不住說道,家裡發生的事情他又不知道,要不是因為大娘嘴巴跟破鞋底呼過的一樣那麼大,李寶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宋德凱直起腰轉眸看了一眼陳雙卻沒有說話,但是陳雙卻沒心思發牢騷了,因為她每次看見大哥穿著那「肚兜」就想笑。
「打牌贏的錢也是意外之財,沒了也不可惜!」宋德凱一邊涮碗一邊說道。
「你說的倒是挺有道理的,反正你不知道虎子一開始贏了那麼多錢都是因為作弊得來的!」
陳雙說著轉身就要走,誰知道身後火房裡傳來宋德凱的聲音:「我知道他作弊!」
陳雙又折了回來:「你明知道他作弊你還跟他玩?現在還把錢退回去!」
陳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是說大哥實誠吧,他有時候做事跟土匪一樣根本沒有任何道理可言,要說他流痞吧,他一身正氣淩然,還真難讓人將他跟痞子聯想到一起,可他也不是好欺負的對不對?
「你以為我們部隊偵查與反偵察培訓是玩尿泥?我但一開始就知道他作弊,我還知道,他們娘倆今兒一大早是在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