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於莉哭著點頭，「韓碩，我們會生個女兒，對嗎？」

　　「對。我們一定會生個女兒，把文文接回來。」

　　韓碩肯定的回答於莉，「文文隻是暫時回去當天使了，等你生了女兒，她就回來陪你了。到時咱們還是給她取名文文。」

　　「好。」

　　於莉哽咽著，於文文和她告別說的話，她都記住了。

　　她一定會養好身體，將於文文再接回身邊來。

　　「曾少給我發了一段視頻，是行車記錄儀拍下的，當時車內發生的事。」

　　韓碩握著於莉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看或不看，選擇權在你。你若是不想看，我就將視頻徹底刪除，沒有第二份了。」

　　「不，我要看。」

　　於莉目光堅定，「你放心，我接受了文文已死的事實，我要知道文文死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否則我一輩子都會胡思亂想當時的情景。」

　　「好。」

　　韓碩拿出手機，點開曾明朗發來的視頻，和於莉一起看。

　　「我要下車，你是個壞蛋，快放了我。」

　　於文文一直在哭鬧，她用小拳頭一直打著駱非凡的頭和肩膀，「你這個壞蛋，為什麼要抓我？我要下車。」

　　「死丫頭，你最好閉嘴，不然我打死你。」

　　駱非凡不耐煩的扇了於文文一巴掌，她直接摔到後座上。但她依然撲上前拉扯著駱非凡的頭髮，「你放我下車，我不要跟你走。你是壞人。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死丫頭，煩死了人。」

　　駱非凡單手開車，一手掐在於文文的脖子上，惡狠狠地說道，「你再叫，我就掐死你。」

　　「你放開我，放開我。」

　　於文文用力掙紮著，一口咬在駱非凡的手臂上。

　　「死丫頭，找死。」

　　駱非凡憤怒不已，將車停下，一把拽過於文文的身子，雙手掐在她的脖子上，「你敢咬我？我掐死你。」

　　於文文一直在掙紮，小臉憋得通紅，變成紫色。

　　駱非凡死死地掐著於文文的脖子，一點也沒鬆手的意思。

　　直到於文文的身子軟軟地倒在副駕上，再也沒有呼吸。

　　「死丫頭，本來還想讓你多活一會兒。」

　　駱非凡拽起於文文的身子，像丟垃圾一樣丟到後座上，重新發動車子。

　　於文文整個人軟軟地趴在後座上，小小的生命就那樣流失了。

　　「文文……」

　　於莉看完視頻，痛哭失聲。

　　於文文不到三歲，卻要獨自面對死亡。

　　「別哭了。文文入你的夢中向你告別，就是要讓你堅強起來。」

　　韓碩安撫著於莉，「駱非凡也死了，他給文文償命了。文文隻是暫時離開你，她會回來的。」

　　「嗯。」

　　於莉靠在韓碩的懷中抽泣著，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韓碩見於莉平靜的接受了於文文的死亡，這才鬆了口氣。

　　「文文安置在哪裡？」

　　於莉擡眸看著韓碩，「我要去看看她。」

　　「好，我扶你去。文文安置在太平間的冰棺中，等你做決定。」

　　韓碩扶著於莉下床，出了病房，去了太平間。

　　工作人員拉出冰棺，退到邊上。

　　「文文。」

　　於莉撲上前，伸手撫著於文文的小臉。於文文在冰棺裡凍著，身體早已僵硬，冒著寒氣。

　　眼淚一直掉，她已經哭不出聲來了。

　　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了，但是她看到於文文小小的身子，瞬間就破防了。

　　「別哭了。先將文文的後事辦了吧。」

　　韓碩攬著於莉，「文文不能一直凍在冰棺裡，她已經向你告別了，就讓她走得安心吧。」

　　「好。」

　　於莉點點頭，「儘快火化吧，給她選個好墓地。」

　　「我們有一條龍服務，你們可以看看。」

　　工作人員拿了一份資料給韓碩，「這麼小的孩子沒了，建議不要立碑了。免得影響她投胎。咱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對吧？」

　　「那就不立碑了。」

　　於莉輕嘆口氣，有墓地就好，她想於文文時，可以去祭拜。

　　韓碩看著工作人員，「我們想將孩子儘快火化，不想將她凍在冰櫃裡遭罪了。你能安排最快什麼時候？」

　　「明天一早，可以嗎？」

　　「行。」

　　於莉答應了，看著於文文的小臉，呢喃道，「媽媽會送你最後一程，你不用害怕。你這麼乖巧，肯定是當小天使去了。」

　　「你們給孩子換上一套新衣服吧。」

　　工作人員遞了衣服給於莉，她接過，對韓碩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想單獨陪著文文。」

　　「好。」

　　韓碩和工作人員退到另一間辦公室去了。

　　於莉動手，給於文文換上衣服，又給她重新紮了辮子。

　　「文文，你要漂漂亮亮的當小天使去。記住了，要投胎隻能找媽媽，媽媽一定會把你接回來的。」

　　於莉的情緒從崩潰漸漸變成冷靜，她接受了於文文的離去，不會尋死覓活。

　　她要換一種方式，把於文文接回來。

　　所以她不能倒下，她要堅強。她會如願和於文文再當母女的。

　　她撫著於文文的小手，「記住媽媽手裡的溫度，不要牽錯人了，知道嗎？」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落下，滴到於文文的小臉上，再消失不見。

　　再不舍，她也不能再這樣凍著於文文。她也不敢告訴父母，更不敢讓父母看到於文文這個樣子。

　　等火化完下葬了，她會回老家一趟，親口將於文文的死訊告訴二老。

　　當面告訴他們，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她也能有個對策。

　　韓碩走到於莉的身旁，伸手攬住她，「別難過了。我已經將文文的後事安排好了，明天就能入土為安了。」

　　「好。」

　　於莉輕嘆口氣，「明天文文下葬了，我們就回老家，將這事兒告訴我爸媽。瞞肯定是瞞不了的，畢竟活生生的一個孩子不見了。」

　　「我知道。」

　　韓碩點點頭，「我不敢接聽他們的電話，就是怕他們承受不了。但他們一直得不到回復，大概隱約也能猜到不太好了。」

　　「猜歸猜，至少他們還不知道真相。」

　　於莉看著工作人員將冰棺推回原位，「文文，媽媽會想你的。你一定要記住媽媽手心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