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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巡天》第1515章 河山刺(為盟主勞燕分飛嘛加更!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2294 2024-04-30 15:06

  第1515章 河山刺(為盟主勞燕分飛嘛加更!

  薑望一劍落空,頃刻轉劍而走。

  這是一場極其難受的戰鬥,他的任何一個戰鬥選擇,都仿佛已經被提前針對。

  他有理由懷疑,有關於他的情報,已經被某些人整理好,送呈於莊國君臣面前。

  而林正仁這種極具耐性、極其謹慎的毒蛇,恰恰能夠借此放出他的毒牙……

  倘若僅止於此也便罷了。

  若無杜如晦隨時會現身的威脅,或者說,若非他需要表現出對莊國國相隨時有可能現身的忌憚。

  他今日掘地三尺三十尺,又有何難?

  林正仁藏得再深、再好,總得有一個藏身的地方。
上窮高天下殺黃泉,還能藏在何處?

  理論上來說,隻要今日之林正仁,隻要敢對他出手,就是必死的結局。

  但是杜野虎……

  薑望伸手撫在心口位置,面不改色地撥正了斷骨。

  他是真真切切地讓自己受了傷,也是真真切切給杜野虎留下了足以緻命的傷勢。

  剩下的,隻能留給命運。

  這就是選擇。

  薑望在疾飛之中,咀嚼著這種難言的感受。

  但在某一個時刻,身上煊赫的光影還未消解,他赫然回頭!

  但見天地之間,一支土黃色的錐槍,從無至有顯露出痕跡,以恐怖的速度撞進視野裡來。

  它飛的並不是直線,而是遵循著某種玄妙的軌跡。
如庖丁解牛,利刃遊走於肌肉的紋理,這一支圓錐,也在天地的“紋理”中遊走。

  奧妙,難測,如神的領域!

  強勢,堅決,不可挽救!

  薑望於是明白,杜如晦已經出手……

  人未至,神臨的力量已至。

  他心中先是一松,繼而明白,這何嘗不是又一場試探呢?
——你是否真的受傷!

  他並不相信,杜如晦現在真敢公開出手殺他。

  玉京山上的鞭聲,至今還未消呢!

  讓林正仁和杜野虎出手已是極限,一旦真個出事,事後全部推出去伏法送死就行。

  所以此時這一擊的意義在於……

  薑望會如何擋下,會在天息法之下,給予杜如晦怎樣的反饋?

  天息地息交感,糾纏人息。

  薑望清楚地察知到,自己已經被牢牢地鎖定,那恐怖的力量似乎與他已經連接在了一起,根本沒有避開的可能!

  動念之間,已轉身不由己之劍,人似飄葉,卻被那股鎖定的力量扯住!
飄不開,蕩不開,避不開!

  天邊星樓亮起,燦爛星光垂落,持於手中這柄天下名劍,可是卻驟然崩散!
全被如神的力量壓碎了!

  大好河山,凝此錐槍。

  薑望手上一擡,立即按出火界之術,生機無限、燦爛無盡的火之世界,卻在那厚重的土黃色的光芒前崩潰。

  一觸即潰。

  河山刺仍在往前。

  薑望結出禍鬥之印,以幽光前籠,可這幽光一下子就被撐爆了!

  他一退。

  再退。

  終於退無可退。

  直到他看到天邊,有一點火光閃現。

  他瞬間握緊了長相思,氣血奔湧之下,胸骨再一次震碎,髒腑之傷,難以回挽。

  他就在這樣的身體狀態下,再一次按出了火界,在瞬間崩潰的火之世界裡,以天府之軀、劍仙人之態,聚勢合意,殺出人字劍來!

  此劍無退。

  此劍撐天地!

  這強勢無比的一劍,也的確擋住了這一支土黃色的錐槍……片刻。

  人道劍勢在壓倒性的神臨境力量之前崩潰了。

  他的確展現了傷重狀態下的極限。

  杜如晦以天息法連接的河山刺,終於是臨近了面門,擊破了他的勢,就要將他碎滅。

  嗶剝!

  寒夜裡火星炸響。

  一杆長槍突兀降臨,自上而下,一槍將這土黃色的錐槍,紮進了泥地裡。

  轟轟轟!

  河山刺在泥土裡不斷撞響。

  河山之力皆碎之。

  看到祝師兄那飄揚的墨發,熟悉的驕傲眉眼。

  薑望心神一松,仰面而倒。
卻是已經徹底封閉五識,讓自身進入休眠狀態中。

  他的傷勢本就是真的,此刻又受了杜如晦這一擊,傷勢已經無法壓製。

  杜如晦的這一擊,恰恰控制在接近外樓層次極限的程度,就算是薑望,也必須全力以赴。

  也就是說,薑望如果能夠輕松接下,他就沒有受根本性的傷。
那他被杜野虎襲擊的那一鐧就是有默契存在的,那麽今日這一戰意義全無!

  力量控制得如此精準,再一次說明了他們對薑望的了解。
也說明今日這一戰,絕不止眼前這些這麽簡單。

  縱觀莊高羨杜如晦的歷次出手布局,沒有哪次是蜻蜓點水輕描淡寫的。

  但是心神沉寂的薑望,暫時已經不能夠再思考。

  “總算是……趕上了。

  斜提長槍的祝唯我,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什麽也沒有多說。
單手把薑望提了起來,躍身便遠。

  ……

  ……

  當薑望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仍是囚樓六樓的布置。

  當然華貴,當然亮堂,可此時再看到,莫名感受到了一種疏冷。

  住在這裡的人,一定寂寞了很多年。

  他發現自己躺在地鋪上,被褥軟和,身上也暖洋洋的,像是被什麽在烘烤。

  祝唯我坐在旁邊,墨發束得利落,用一塊絨布,正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槍尖。
臉上乾乾淨淨,完全看不出受過傷的樣子,下頷有鋒利的線條。

  “醒了?
”他隨口問。

  “我休眠了多久?
”薑望問。

  “不到兩天。

  外間已經盡是暗色,屋內也亮著玉燈。

  身上的傷勢已經被妥善地處理過,但是要真正恢復過來,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才行。

  “那還不算太久。
”薑望說道。

  祝唯我笑了笑:“你好像很有受傷的經驗。

  薑望很服氣地癱著:“我無法反駁。

  “你之前在昏迷中,一直喊杜野虎的名字。
”祝唯我問道:“是被他打成這樣的?

  “師兄認得他?

  “我還在莊國的時候,他就很受九江玄甲統帥段離的器重。
”祝唯我語氣隨意:“我記得你們好像是結義兄弟?
什麽楓林五俠,對嗎?

  對當年的道院大師兄來說,外門幾個弟子之間的結義,簡直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事情。

  不過他此時說來,卻不是什麽揶揄的語氣。

  因為除了薑望對杜野虎手軟,他實在想不出來杜野虎能把薑望打成這樣的理由。

  薑望仰躺著,儼然想到了什麽,語氣認真地問道:“莊廷有多少人知道杜老虎以前曾和我結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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