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涼薇：【睡了嗎？傷口怎麼樣啦？】

　　滿是關心的話語，看得男人目光柔和。

　　燕知栩：【還沒睡，剛剛清理過，北安給我重新上了葯。】

　　他打開相機，點開前置鏡頭，對著額頭和肩膀自拍了一張發過去。

　　梁涼薇很快回復：【沒碰水吧？】

　　燕知栩：【沒有。】

　　梁涼薇：【你在床上嗎？準備要睡了？】

　　燕知栩拿來平闆，點開工作郵箱，操作一番。

　　然後用手機拍了張照，又發過去。

　　【還不到10點，沒那麼早睡，跟女朋友申請回幾封郵件，望請批準。】

　　那邊的梁涼薇看樂了。

　　男人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真的……太戳人了！

　　不過現在還不到10點，確實還很早，讓他什麼也不做也不現實。

　　【好，批準了，但是不能超過11點，在此之前必須完成工作，躺下睡覺！】

　　燕知栩莞爾：【好。】

　　將「好」字發送出去，他將手機放手心裡掂了掂。

　　黑眸垂著，視線落在兩人的對話內容上，耳邊想起燕北安勸誡的那番話。

　　【這話，您該讓薇薇知道，而不是我。】

　　【薇薇是您女朋友，您不在乎別人，但是不該不在乎女朋友的想法。】

　　【……像跟著男友回家見家長！】

　　最後這句像根刺一樣，往他心口狠狠紮了下。

　　明知道真相併不是這樣，他想反駁，卻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因為不管原因為何，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明明，回來之前他才和梁涼薇說起下周要帶她回家，他也要跟她回家的話，可今晚的情況，卻真的像是他背著她，帶著別的女人先做了這事一樣。

　　她頻繁地給燕北安發信息問今晚的情況，是不是也這麼覺得？

　　心中浮現出一抹愧疚。

　　靜默片刻，他果斷退出微信頁面，翻找出梁涼薇的電話，直接撥打過去。

　　梁涼薇很快接起，聲音驚訝：「你不是要回郵件嗎？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薇薇……」他正想說話，聽到那邊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不由一頓。

　　他的公寓連接著IA智能管家系統，帶著智能鑰匙就可以自動識別電梯和大門，根本不需要鑰匙開門。

　　「你……今晚回你那邊了？」

　　梁涼薇將門關上，在玄關處換鞋，聞言默了下，應道：「對啊。」

　　燕知栩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不是搬到我那邊了嗎？怎麼又過去住了呢？」

　　梁涼薇走到沙發上坐下，放下包，慢吞吞地給自己倒了杯水。

　　「你又不在，我自己在那邊有點無聊，而且，我這邊也要偶爾回來一下嘛，開開電器什麼的，不然容易壞。」

　　她語氣倒是如常，聽不出是否在生氣，但他的心還是懸著：「剛回家？」

　　梁涼薇喝了口水：「嗯，跟朋友吃了飯又去逛了街，剛到家。」

　　她放下杯子，問道：「你打給我，有事嗎？」

　　燕知栩頓了下，道：「我聽北安說了，你們今晚聊了Lisa來老宅的事情。」

　　那傢夥！

　　梁涼薇咬著牙在心裡吐槽了聲燕北安真是守不住秘密，對著電話卻隻能幹笑：「啊？他……他怎麼跟你說了？我就是問問而已……」

　　「抱歉，薇薇，沒有提前跟你解釋她今晚也來老宅的事情，」燕知栩道，「很多事情不能跟你細說，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Lisa雖然被我小姨收養，在周家長大，但之前沒有跟你說，她的父親是猶人，兩年前私下認回去的。猶人這個群體……你明白嗎？跟我們的體制是相背的，所以，我在盯著她，她也在盯著我，我今晚回老宅就是為了讓她，和她背後的人知道，我沒有受傷，具體的……」

　　梁涼薇驀地打斷他：「夠了，我明白了，不用說了。」

　　她想起從梁司令書房聽到的那番對話，也想起之前看到過的國際新聞，她是個極為聰明的，又是在大院中長大的，對有些事情極為敏銳，瞬間便懂了他所指為何。

　　燕知栩：「抱歉薇薇，具體的，不能跟你說，事關高層。」

　　這個高層，不是博世高層。

　　梁涼薇也明白。

　　能驚動老梁關注的，絕對不可能是小事件。

　　但不該是她知道的，她自然也懂得要避嫌。

　　梁涼薇靠著沙發椅背，用手指卷著長發把玩，道：「沒事，我能理解，我問燕北安，純粹就是好奇你表妹去燕家拜訪，送了你們什麼禮物，燕北安說她給你們每個人都買了禮物。」

　　燕知栩斟酌著她的語氣，似乎比剛才更輕快了些，他嘗試著順著她的話說：「是給他們都買了，但沒有給我買。」

　　梁涼薇笑了：「你是她表哥嘛，她又不是拜訪你，當然不會給你買，要送也會另選場合送。」

　　燕知栩卻正色道：「我從來沒有收過她的禮物。」

　　梁涼薇眨眨眼：「從來沒有？」

　　燕知栩：「從來沒有。」

　　梁涼薇：「你過生日、過年什麼的，都沒有給你送？」

　　燕知栩深吸口氣，道：「薇薇，我說的是，我沒有收過。」

　　梁涼薇想了下：「所以，她送過，隻是你沒收？」

　　燕知栩聲音低沉：「嗯，我大學畢業前一直在國內，在國外定居這些年，因為父母的原因也不怎麼過生日，自然不會收外人的禮物。」

　　外人？

　　他將表妹稱為外人？

　　好吧，按照他所說，這個「表妹」的身世身份是值得他盯防的，那確實是外人沒錯。

　　梁涼薇不知該說什麼，怕說多了讓他又想起父母的事情難過。

　　便隻回了個：「噢。」

　　燕知栩輕笑了下：「就一個噢？」

　　梁涼薇乾笑兩聲：「不然，怕你想多了。」

　　難過。

　　「是我讓你想多了，」燕知栩斂眉道，「你就當她今晚是代表我國外的家人來拜訪老爺子的吧，事實上她也確實是用我表妹的身份過來的。」

　　梁涼薇彎起唇角，在沙發上躺下，問道：「那我呢？下周跟你回老宅子，是用什麼身份過去拜訪？」

　　她的身份，兩人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但她就是想聽他說。

　　燕知栩輕哂，柔聲道：「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