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行之立即問門房:“送信的人了?
”
門房回答:“已經走了。
”
左行之喝道:“來人,立即去追送信的人。
”
他的侍衛得令後就去追人,人很快就追回來了,是城裡的一位镖師。
镖師見到左行之的時候吓了一大跳,不用左行之追問,他就直接把整件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
原來今天一早,有人讓他來左府送信,且指定要送給左行之。
這種送信的活,镖師原本是不想做的,隻是對方給的銀子很多,他拒絕不了。
他便接了這個送信的任務。
他此時哭喊着道:“我當時我若是知道這封信有問題,給我再多的銀子我也不會送!
”
左行之問镖師:“讓你送信的人長什麼樣子?
”
镖師回道:“是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長得又矮又胖,還挺好認的。
”
左行之聽到這話卻知道,弄出這麼一個特征分明的人來送信,這人八成是找不到了。
他問道:“你知道那個人住在哪裡嗎?
”
镖師回答“不知道,我們镖局經常接這些散客的活,這些活是隻要錢夠,我們就不問對方的住址。
”
左行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送信的這人這是把镖局裡的些規矩和行情都打聽的清清楚楚了。
那封信不是别人的,正是棠妙心寫的。
信的内容也很簡單,上面隻有兩行字:“猜猜我是誰?
猜猜我在哪裡?
猜猜我接下來會做什麼?
”
信沒有留署名,但是這樣的說話口吻,且還在這個時候把信送過來,左行之隻能想到棠妙心。
左行之的手死死地握着那封信,額前的青筋直跳。
他之前對于棠妙心接下來會做什麼有些猜測,但是真當他的猜測落到實處的時候,這種感覺又極其不好。
左父看到他這副樣子有好些好奇地問:“你這是怎麼了?
誰的信?
”
左行之沒有說話,隻是把那封信遞給左父。
左父看完那封信沒覺得哪裡有問題:“這信上沒寫什麼啊!
你怎麼是這副表情?
”
左行之深吸一口氣道:“這信是棠妙心寄過來的。
”
左父愣了一下,他将信上下翻了一遍,也沒有看到落款。
左行之伸手按着眉心道:“普天之下,隻有她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
左父皺眉道:“就算這封信是棠妙心寄過來的,你也不用如此緊張吧!
”
“她不來還好,來了就讓她有去無回!
”
左行之深吸一口氣道:“當初齊劍蘭把棠妙心母子擄到齊國的時候,她也是這麼想的。
”
左父:“……”
他雖然覺得左行之的這番話有些難聽,但是仔細一想,好像确實是有這麼一件事。
但是左父還是覺得左行之有些小題大做了:“當初棠妙心能攪弄籽城的風雲,不過是利用了齊宣帝和齊劍蘭的矛盾。
”
“這裡是江東,是我們的地盤,鐵闆一塊,可沒有什麼能讓她借力的點。
”
左行之輕聲道:“她行事一向張狂,做起事情來既不管不顧,又能另僻奚徑。
”
“對她來講,有借力的點最好,要是沒有借力的點,那就創造條件來找助力。
”
他說到這裡微微一頓:“畢竟這一次義軍的首領要來江東,這對棠妙心而言,也是一個機會。
”
到如今,左行之對棠妙心不敢有半點輕視。
之前輕視棠妙心的人都死了,他也在她的手裡吃了好幾次虧了。
以他們如今不死不休的關系來看,棠妙心肯定會從這裡作為突破點。
至于棠妙心會如何操作,左行之一時間也沒有頭緒。
因為棠妙心行事一向不拘一格,腦回路異于常人,沒有人能猜到她的心思。
左父聽左行之這麼說,心裡也有些突突。
畢竟當年棠妙心在籽城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大,對他們左氏的傷害尤其的大。
他便道:“這事要解決其實也不難,我們隻要不給棠妙心和義軍首領接觸的機會就好。
”
左行之點頭:“這件事情一定要防患于未然。
”
左父在原地踱了幾步後道:“眼下已經全城戒嚴,棠妙心能把信送進府裡,必定人就在城中。
”
“我們隻要展開地毯式搜索,一定能把人找出來。
”
左行之遠沒有左父那麼樂觀:“這幾天我們已經讓人全城去搜人。
”
“地牢裡的人已經多到裝不下了,為此事,城中的其他人已經頗有意見。
”
“再搜一次,他們的意見隻會更大,這樣做不合适。
”
江東雖然是左氏的地盤,在這裡是由他們說了算。
但是江東不僅僅隻有左氏,還有其他的家族。
他們的實力雖然不如左氏,甚至依附左氏而生,但是左氏也不能真的無視他們。
他們前段時間的那一系列動作,已經讓那些人十分不滿了。
眼下再搜一次,必定又會誤抓進去很多人,到時候那些人一定會鬧事。
左行之倒不是怕他們鬧事,而是怕棠妙心潛藏在人群之中煽風點火,把事情鬧大。
到時候對左氏一族而言,同樣有着不小的傷害。
江東左氏如今需要團結一心,不能再生出亂子來。
且他知道,他們第一次沒有能找出棠妙心,那麼第二次找出她的可能性也很低。
他還有一種直覺,棠妙心敢派人送信過來,一定已經做好十全的準備。
左父問道:“這樣也不行,那難道就任由棠妙心在江東攪東攪西?
”
左行之輕輕歎了一口氣道:“那當然不會。
”
“棠妙心這樣做,其實就是在示威,想讓我們的自亂陣腳。
”
“越是這種時候,我們就越是要冷靜,不能給他任何動手的機會。
”
左父問他:“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
“等!
”左行之回答:“我們現在什麼都不要做,就在這裡等棠妙心再有所行動。
”
“眼下這樣的情景是,我們在明,她在暗,主動權在她的手裡。
”
“她若不動,我們就不要動,她若再動,必定會露出馬腳,到時候我們就能趁機抓住她。
”
左父覺得左行之的話也是有道理的,輕歎了一口氣道:“真憋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