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相思回去了觀察病房。

　　坐下來，陪着虞歡喜。

　　“現在感覺怎麼樣？”

　　“好些了。”虞歡喜點着頭，但她的臉色依舊不大好。

　　“那别耽誤了。”

　　盛相思皺起眉，是真擔心她有個什麼不好。“現在去做檢查吧。”

　　“嗯。”

　　盛相思去叫來護士，推來了輪椅，帶着虞歡喜去往醫技樓，做檢查。

　　檢查不止一項，但虞歡喜是本院醫生，開了綠色通道，不需要等，很快就做完了。

　　不過，有些項目的結果還需要等一等。

　　盛相思推着虞歡喜回去觀察室，一會兒結果出來，護士會通知。

　　到了觀察室，推開門，撞上了匆匆趕到的林文琢。

　　林文琢滿臉焦灼，急沖沖要往外的架勢，看到她們愣住，一把握住虞歡喜的手，“歡喜！”

　　“媽？”

　　虞歡喜訝然，“你怎麼來了？”

　　“你還說？”

　　林文琢眼眶泛紅，“你都疼的暈倒了，這麼大的事，竟然瞞着我？”

　　朝向她身後，看了眼盛相思，點頭緻謝，“相思，謝謝你。”

　　“不客氣。”

　　盛相思搖搖頭，随即跟虞歡喜解釋，“是我給阿姨打的電話，我認為，這事，應該要讓阿姨知道。”

　　“我沒事的……”

　　“什麼沒事？”

　　一聽這話，林文琢眼底泛起了水光，伸手摸摸女兒的腦袋。

　　心疼不已，“看看你這臉色……”

　　蒼白的都泛青了。

　　“怎麼會弄成這樣？”

　　趁着這個時機，盛相思添了把火：“這陣子，歡喜手術排的太滿，累着了，臉都小了。我剛才也說她了，幹什麼這麼拼？”

　　“是啊。”

　　林文琢點着頭，心有戚戚焉。

　　扶着虞歡喜，在床上躺好。

　　撫了撫她的鬓發，“趁着這個機會，好好休息，調養一陣子。”

　　“媽，我不用。”虞歡喜沒多想，搖頭就拒絕。

　　“怎麼不用！”

　　林文琢着急了，“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樣是為什麼？”

　　說到這裡，頓住了。

　　母女倆，四目相對，氣氛變得凝滞。

　　林文琢閉眼扶額，知道自己情緒失控了。

　　實在是，沒忍住。

　　這段時間，女兒是怎麼一頭紮在醫院裡的，她都知道，也勸過好幾次。

　　但是，女兒壓根不聽。

　　在男朋友這件事上，林文琢已經‘強硬’了一次，不好把女兒逼的太緊，隻能由着她，沒再幹涉。

　　卻沒想到，眼睜睜看着她……日漸消沉，人也越來越單薄。

　　林文琢知道，女兒這是在跟自己置氣。

　　于是，狠狠心，當做沒看見。

　　她倒是要看看，她能這樣‘作’多久？

　　這世上，沒有誰離了誰活不成的，時間長了，總會緩過來的。

　　母女倆僵持着，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咚咚。

　　房門被敲響了。

　　盛相思忙道：“應該是護士，是結果出來了……”

　　高聲應道：“進來！”

　　緊接着，門被推開。

　　進來的，卻不是護士，而是薛禹，虞歡喜現在的男朋友。

　　他怎麼也來了？虞歡喜本來肚子已經不那麼疼了，但這會兒，頭又疼起來了。

　　擡眸去看盛相思，‘質問’的眼神。

　　盛相思攤攤手，動着嘴型：“我不知道啊，不是我。”

　　她又沒有薛禹的聯系方式。

　　“是我！”林文琢瞪一眼女兒，低喝道，“薛禹是你男朋友，他不該來？”

　　薛禹往裡，走的近了，點頭打着招呼，“阿姨，歡喜……”

　　看了看盛相思，“你好。”

　　“你好。”

　　“歡喜。”

　　薛禹最終，視線落在虞歡喜身上，“身體不舒服？檢查結果怎麼樣？對不起，我來晚了。”

　　又對林文琢說了一遍，“阿姨，是我不好。”

　　“沒有的事。”

　　林文琢擺了擺手，“你又不能未蔔先知，趕過來就好。”

　　“是。”薛禹撫了撫鏡框，盯着虞歡喜仔細看了看，“臉色這麼難看，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正說着，房門再次被敲響。

　　這一次，是護士。

　　“虞醫生，結果出來了……”

　　護士神色間猶猶豫豫，欲言又止，“我把報告拿給你吧。”

　　“好。”

　　虞歡喜點點頭，心頭咯噔一跳。

　　難道，是有什麼不好？

　　接過報告，粗略的翻看了下，神色跟着變了。

　　盛相思他們看不懂報告，但能察覺到不大對。

　　“歡喜。”盛相思皺起眉，努力保持鎮定，“報告怎麼說啊？”

　　“是啊！”林文琢焦灼的，追問着。

　　薛禹沒說話，隻是皺着眉。

　　“我不大确定……”虞歡喜搖了搖頭。她是醫生沒錯，但醫生也分科。

　　更專業的領域，還需要專科的醫生。

　　護士點點頭，“虞醫生，婦産科今天張主任值班，你去問問她吧？”

　　“嗯。”

　　虞歡喜調整着呼吸，點點頭，“好。”

　　不用她開口，林文琢立即招呼，“薛禹，去把輪椅推過來……”

　　“好。”薛禹點頭照做。

　　盛相思扶着虞歡喜起來，“慢點。”

　　當下，幾人陪着虞歡喜，去找了婦産科的張主任。

　　“張主任，麻煩您，幫我看看報告。”

　　“好。”

　　張主任接過報告，仔細看了，擡眸又看看虞歡喜，确認道：“你的？”

　　“是。”虞歡喜心頭一沉。

　　身後，林文琢和薛禹也是一樣。

　　“主任，報告怎麼說啊？”林文琢預感不妙，慌了神。

　　“這個……”張主任先是問了虞歡喜，“他們幾位，是你的……？”

　　虞歡喜口舌幹燥，聲音輕飄飄的：“我媽媽，我朋友，和我……男朋友。”

　　“既然都是家裡人。”

　　張主任點點頭，“那我就直說了……這報告，不太妙。”

　　頓了頓，“虞醫生，你這是……早發性卵巢功能不全，也就是卵巢早衰。”

　　“嗯？”林文琢懵了，“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簡單來說……”

　　張主任看着林文琢和薛禹，“虞醫生大概率，是不能懷孕了。”

　　“什麼！！”

　　太過吃驚，林文琢失聲喊了出來，“這怎麼可能？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女兒還這麼年輕！”

　　“不會錯的。”

　　張主任很笃定，問虞歡喜，“你近來是不是例假很不規律？周期長，量很少？”

　　“……”虞歡喜臉色煞白，怔怔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