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回不去了。

　　顧南煙沒有睜開眼睛醒過來，就這樣一直閉着眼睛。

　　陸北城也沒有馬上彎腰站起來，而是一直就這麼看着她。

　　不知這麼看了她多久，他才伸手把屋子裡的大燈關掉了。

　　――

　　第二天早上，顧南煙睜開眼睛醒過來的時候，陸北城已經醒了，正在穿衣服。

　　轉臉看了她一眼，他淡淡地打招呼：“醒了？
”

　　顧南煙手臂搭在眼睛上，看了他一眼：“嗯！
”接着又說：“昨晚夢到你了。
”

　　“夢到我什麼了？
”

　　“夢到你趁我睡着……”

　　顧南煙話沒有說完，陸北城一個冷眼掃過去，她便做了個閉嘴的動作，一臉慵懶的從床上起來了。

　　沒多大一會兒，兩人收拾好離開房間時，陸景陽和周北風風火火的過來了。

　　看顧南煙出來了，陸景陽興沖沖的走過來：“煙，你知道嗎？
昨天給你下藥的律師昨晚接客被抓了。
”

　　顧南煙還沒反應過來，陸景陽又說道：“你看你大晚上隻顧着睡覺，這麼好的熱鬧錯過了吧！
昨晚派出所接到報案說外面的小酒店有人賣淫，幾個警察當時就趕過去了。
”

　　“結果踹開房門一看，就看見郭琳和幾個男人在裡面，啧啧啧，那畫面叫個不堪入目，鼎盛大早上就已經和她解約了，她以後怕是再也當不成律師了。
”

　　陸景陽繪聲繪色的描述，說得他昨天晚上好像就在現場似的。

　　郭琳昨晚給顧南煙下藥，是想給顧南煙找幾個男人的，看陸北城以後還下不下得去嘴，看她以後還找誰撐腰，沒想到被顧南煙識破了，周北把果汁調換過來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後面的事情，顧南煙沒有出手，因為她不出手郭琳昨晚也落不到好下場，沒想到她把派出所都驚動了。

　　看來，是有人幫她報仇了。

　　所以聽着陸景陽的話，她轉臉就看向了陸北城。

　　她昨晚還在想的，陸北城看人給她下藥把果汁倒掉就完事了？
他什麼時候這麼菩薩心腸好說話了？

　　敢情人家有自己的安排。

　　顧南煙看着陸北城說道：“下手挺重啊！
不過謝了。
”

　　陸北城兩手仍然揣在褲兜：“聽不懂你說什麼。
”

　　顧南煙一下就笑了，擡起兩手挽住了他胳膊：“别啊！
做了這麼大的好事好歹留個名呗，再說你要是早告訴我，昨晚就把你伺候高興了。
”

　　顧南煙的話，鬼都不相信，陸北城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也就聽聽了。

　　除了她自己開心，除了給她自己謀利益，她才想不到别人。

　　看陸北城冷笑兩聲不相信她，顧南煙又道：“要不現在掉頭回房，把你做晚沒辦成的事辦了？
”

　　顧南煙的快活，陸北城停下步子正要回答時，隻見她又笑道：“對了，你得趕去開會，你沒時間啊！
”

　　陸北城從兜裡拿出右手，捏住她下巴：“這麼有誠意，今晚連本帶利的還上。
”

　　顧南煙春風滿面：“行啊！
”

　　早上瞎扯的事情，誰晚上還記得，說不定到了晚上她就不感動了。

　　實際上，陸北城昨天晚上給郭琳找的那幾個人，都是郭琳給顧南煙找的，他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幾句嘴炮過後，陸北城要去開會，顧南煙沒跟着。

　　目送陸北城離開的背影，其實沒有那一次，陸北城如果還能像以前那樣對她，那他們應該還能相處的不錯。

　　隻是，大家都回不去了。

　　“煙，我哥都走遠了，你還看什麼呢！
”

　　“沒看什麼。
”

　　沒一會兒，三人來到餐廳時，顧南煙一邊看周定傑的案件資料，一邊心不在焉的吃早餐，陸景陽則是興緻沖沖的彙報：“煙，你們業内發通報了，律協狠狠批評了姓郭的事情，還有不少人出來爆料她，說她靠美色搶案源，收高抽成，還私下收回扣。
”

　　顧南煙一笑：“還真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就把别人懷疑成什麼樣的人。
”

　　昨天晚上那麼潑她髒水，原來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做過的。

　　顧南煙回着陸景陽，随手翻看了一下群裡的聊天記錄，鼎盛以後的日子恐怕沒那麼好過了。

　　郭琳是他們所的老牌律師，郭琳的所作所為鼎盛不可能不知道，是他們縱容了。

　　顧南煙旁邊，周北看顧南煙似乎有心事，她問：“昨晚又吵了？
”

　　顧南煙回過神，放下了手機，笑笑說：“沒吵。
”

　　是沒吵，但氛圍也就那樣。

　　周北：“陸北城還是忘不了沈唯一？
”

　　陸景陽聽着這話不高興了：“都幾年了還忘不了？
他那麼深情當初别和南煙在一起啊！
再說她的死又不是南煙造成的。
”

　　緊接着，又看向顧南煙說：“煙，現在就是那個葉楚吧！
占着和沈唯一長得有幾分相似就為所欲為，我馬上找人把她收拾了。
”

　　陸北城把那條幾千萬的項鍊送給葉楚，陸景陽心裡到現在都不舒服。

　　顧南煙聽着他的話，淡淡道：“你想建一輩子希望小學？
”

　　陸景陽聽着要建一輩子的希望小學，頭皮都麻了，那鬼地方他才不去了，打死都不去。

　　這時，顧南煙又說：“什麼都不用做，也不準去做。
”

　　陸北城心裡已經有個放不下的人，就沒必要讓他的心太擁擠了，而且他太懂陸北城了，自己要是真對付葉楚，他隻會更護她。

　　再說主要問題是在陸北城身上，就算收拾了葉楚，以後也會有周楚，吳楚。

　　那她以後什麼都别幹，這輩子鬥情敵就夠了。

　　何況，她不喜歡搞雌競，不能過就拉倒，沒必要給自己找難堪。

　　“煙，我是替你咽不下這口氣。
”

　　“又不是第一次，你多看幾次就習慣了。
”

　　顧南煙越是不在意，陸景陽和周北就越替她不值，越想出這口氣。

　　殊不知，這口氣得出在陸北城身上才算撒出來。

　　不一會兒，三人吃完早餐正要離開餐廳時，看着迎面走來的人，步子一下就頓住了。